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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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瞧傅思滢的轻松神色,顾忌她会再说一些挑拨他与同伴关系的话,何长易沉默须臾,尽量保持平静地终于问出口:“不知傅大小姐来寻在下,是有何要事?”

“要事?”傅思滢轻声一笑:“不,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看何公子一个人在此无聊闲坐,便特意前来问候一声。”

特意前来问候……

这话何长易可不敢相信。见傅思滢不肯表明来意,他垂目沉默下来,表面上看似宁静,实际上心中不断琢磨傅思滢的用意。

这时,傅思滢开口问:“想必何公子一定极为痛恨心肠恶毒的女子吧?”

这话实在是太像意有所指,而傅思滢寻何长易搭话的行为,也引得旁人注意。大家渐渐不再关注即将到来的囚车,而是偷偷打量傅思滢是要对何长易说什么。

顶着无数人复杂的目光,何长易喉头一滚,说:“世人都该痛恨心肠恶毒的女子。”

“说得对,心肠恶毒的女子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对不对?”

何长易口舌发干,重新喝口茶,才点头道:“对。”

见何长易一点一点上钩,傅思滢甚是满意,于是笑意盈盈地说:“既然大家都如此痛恨毒妇,诸位公子中,又属何公子的官职最高,那何公子何不做个表率,当众对那恶毒女子痛骂怒斥一番,以迎合民愤、彰显正义?”

“嗯?”何长易不解抬头看她,完全不明白傅思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让他代表众人,对卫氏女谴责痛斥?

此举……说实在的,何长易若是做了,一定会得到众人的追捧称赞,对他自己的发扬声望是一件极好的举动!

之前何长易没有想过,现在被傅思滢提起,认真一思索,发现还真的是很可行。不过,此事若是不由傅思滢提出,而是由旁人提起,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偏偏现在是傅思滢提出的,他难免心中有忌惮,担心傅思滢是又给他下套。

看中何长易心有顾虑,傅思滢也不催促,而是转头看向白倾羽和郎俊松等人,笑问:“各位觉得这个建议如何?听听外面四起的民怨吧,眼下正需要一个有勇有谋又能说会道的人站出来,一呼百应!如此一个成名立身的绝佳机会,各位难道不想一把抓住吗?”

她的话说到点子上,极具诱惑和鼓动。

成名立身、一呼百应,这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之事!

而且眼下此番状况,实在是没有可以顾虑的后果,只要有勇气站出来率先斥骂罪恶,就一定会得到万众瞩目!

一时间,众人被傅思滢说得是蠢蠢欲动。

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就看谁有勇气出头。

一众年轻男子目露雀跃和火光地面面对视,最后又将目光放回在傅大小姐的身上。

这事是傅大小姐提出来的,而傅大小姐又是先对何长易提出的,可见傅大小姐是有意让何长易当这个出头之人。而看何长易那犹犹豫豫的样子,若是何长易不上,他们可要争抢了!

白倾羽和郎俊松最是知道傅思滢与何长易之间的仇怨,二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思滢会将这个机会提醒给何长易听。他俩唯有安静旁观。

其实,傅思滢又何尝不知这么好的机会应该给她亲近信任的人,比如说白倾羽、比如说郎俊松,但无奈啊,卫兰灵那个贱人不认别人,就认何长易呐。

哈哈。

对众人说完,傅思滢一转头再次看向何长易,笑问:“我是觉得何公子在痛恨毒妇这种事情上,尤其出众,所以才想着由何公子当众斥骂更显理直气壮、酣畅淋漓。不知何公子意下如何?”

何长易攥紧双拳,面对傅思滢的讽刺,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之前,何长易认为傅思滢是毒妇,所以义正言辞地在三司会审上当证人,甚至因此得到皇上的欣赏。而傅思滢正是借此来嘲讽他的故作姿态。

见何长易迟迟不答应,傅思滢又道:“怎么,何公子转了性子,不义愤填膺了?”

她的再三调侃自然不能被何长易默默忍受,此话后,何长易站起向傅思滢微微一拱手,冷声道:“既然傅大小姐再三邀劝,那在下也不能不识好歹。”

说完,直接走到房间内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旁,提笔蘸墨,从容落笔。

傅思滢嘴角噙笑地看着,对于何长易表现出来的潇洒利落无动于衷,反而幽幽道:“何公子可要写得快一些,不要等会儿赶不上囚车从窗下经过。如果何公子的文章不能当众念出,那也太浪费笔墨了。”

何长易执笔稍顿,不理会傅思滢的话语,继续书写,将剩下的文章一气呵成。

刚刚放下笔,便听有人高呼:“来了来了,囚车到眼前了!”

这下,不用傅思滢再催促,众人立刻簇拥着何长易来到窗户边,纷纷起哄叫何长易大声念出斥骂文章。

傅思滢同样来到窗边,但是她很小心地贴靠着窗框,隐藏了身形,不叫楼外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倒是也极想和卫兰灵来个眼对眼,好好看一看卫兰灵在这般屈辱境况之下见到她以后会有多么得疯狂崩溃,可她现在毕竟是要学会忍气吞声的性子了,要顾全大局嘛。

此时,楼外一片吵嚷,担心何长易的声音被盖下,屋内这群血气方刚的公子还商量着要齐齐呼喝一声,先把气势打出去。

“一、二、三!”

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齐齐高喊:“卫氏毒妇,蛇蝎心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闷沉的呐喊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般,落在整条街的上空,霎时间将整条街震得安静平息。

路上行人纷纷抬头望向锦相楼上层,见得是一群文弱书生在齐声呐喊,而喊声一停,有一个长相清朗的男子出现在中间,双手展开一张纸,镇定自若,朗声告读。

“卫侯府世子之妾所犯罪行,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今初闻……”

一时间,整条长街上空飘荡着何长易怒火勃勃的声音,路人静声细听,场面严肃。

囚车已经来锦相楼前,正在傅思滢等人所在窗户的下方。

依靠在窗边的傅思滢视线刁钻地盯着楼下的囚车,眼神无情冰冷地放在卫兰灵的身上。

怎么不抬头啊?不想看看说话的人长什么模样吗?这才过了多久呀,卫兰灵总不至于已经把何长易的声音给忘了吧?

囚车中的卫兰灵已经失神木讷,整个人处于混沌之中。她遭受了数不尽的咒骂和羞辱,还有满脸混着臭鸡蛋和血脓交加的粘稠疼痛,精神处于麻木之中。

卫兰灵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不知道噩梦的.asxs.是哪里,也不知道噩梦的终点在哪里,无穷无尽的可怕如同深渊一样正正在她脚下。

这时,周围的安静终于引起卫兰灵的注意。和方才的漫天辱骂相比,为何如此反常?

于一片安静之中,倒是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念叨着什么。这声音……

忽然,卫兰灵浑身一震!

这道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

是、是他?!

是皇上!

当即,卫兰灵入魔般疯疯癫癫地大叫一声,摇晃着脑袋去寻找这道声音的来处。

当她终于一仰头发现讲话之人所在,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面貌,卫兰灵如同发现救命稻草一般,被枷锁禁锢的双手奋力挣扎,同时大叫:“皇上!皇上救命啊!”

那一瞬间,站在楼上的傅思滢冷冷勾起嘴角,只能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半张脸,才能遮盖住她放大难以压制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笑话啊,天大的笑话!

竟然还敢叫何长易为“皇上”?!

这么多天了,卫兰灵这个贱人还没有回过神吗!

哈哈哈哈!

她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卫兰灵会当众给何长易挖这么大一个坑!

而卫兰灵的异常自然当即引起所有人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卫兰灵期盼希冀的目光看向何长易。

“皇上?什么皇上?正在宣读怒斥文章的人是皇上?怎么可能!”

“这毒妇肯定是疯了!想要皇上救她,做梦!”

“疯子,已经疯了。”

正宣读文章进行到一半的何长易正愤慨气盛,陡然听到卫兰灵冲着他大叫“皇上救命”,受惊至甚,差点没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他加快语速,将剩下的一半文章阴阳顿挫、怒气冲冲地愤然宣读完,不等众人拍手叫好,便满面厌恶地看向楼下囚车上面目全非的卫兰灵,斥责道:“圣上英明,将你这毒妇押送游街示众、以儆效尤!你是大昌之耻,是天下妇人之耻!还想再次呼喊求皇上救命?”

说着,将手中写好的谴责怒斥文章速速卷起,挥手一扔便朝锦相楼外扔去。

何长易义正言辞:“你做梦!你的命运会像这张纸一样,被无数人践踏成泥,至死也要背负着天下人的痛斥和咒骂!”

写满字的纸张飘下。望着天空上飘下来的纸,街上众人纷纷伸长了手去接。

终于有一人接到,打开再看。本想也和何长易一样出一次大大的风头,哪料纸张一展开,何长易的字迹龙飞凤舞、狂草下笔,实在是认不得几个字。

于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而后便大劲一甩,将纸张扔在地上,还不忘上前踩踏两脚,同时大声附和何长易:“说得好!这毒妇的命只配和这张纸一样,被踩成泥,连给老子擦屁股也不配!”

瞧着楼下陌生人的动作,何长易双目一紧,显出几分不悦来。

那纸张飘落下去,最应该快速被人传阅,这样他的文章就能传遍众人,他的才华也能够迅速得到大家的认可和欣赏。谁料抢到纸张的是这么一个粗俗无礼的人,不仅没有将文章传阅,反而还说什么“擦屁股”的粗鲁话,这实在是让何长易白白损失一个扬名的好机会。

虽然感到难受,何长易表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冷冷盯着囚车上的毒妇,面色沉怒,在众人面前保持他刚正不直的形象。

傅思滢的目光一直在何长易和卫兰灵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在何长易宣读完痛斥文章,并且对卫兰灵呼喊的“皇上救命”大为抨击时,卫兰灵唯一还能表现出情绪的目光和肢体,激烈得仿佛想要逃出囚车。

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对何长易嘶声呼喊:“何长易!救我啊,救我!我是卫兰灵!何长易!”

嘶喊声格外凄厉与悲惨,如同受到天高地厚般沉重的冤屈。悠长的嘶喊直接喊坏了卫兰灵的喉咙,喊声后半段,声音嘶哑得像是锯木头,直接将喊声锯断,卫兰灵奋力咳嗽,仿佛卡到鱼刺。

这道嘶喊声带给众人的惊愕也非同一般。

人们诧异地望向何长易,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毒妇会认识他,还会对他喊出如此撕心裂肺的求救。

傅思滢虽然不会叫楼外的人看到她的样貌,但也不是完全当个木头人。

当即,她不怀好意地向何长易发问:“何公子,我这位心思颇重的表妹认识你呢,还向你求救呢。”

何长易也不解为什么卫兰灵会突然对他开口求救,他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出头惹来的麻烦。

“想来卫氏女之前见过在下,听说过在下的名字。旁人安静,唯我出声言语,她便自然向我求救。”

“唔,”傅思滢也不为难何长易,只轻轻一声哼,悠悠道,“勉强说得过去吧。还望何公子能确定,卫兰灵不会再说一些惊天动地的话。”

何长易皱眉,转过头,没再言语。他也实在想不出卫兰灵和他还能有哪些牵扯,觉得卫兰灵不应该会再说一些能波及到他的话。

楼下,卫兰灵的求救声还在继续,嗓音就像是从木头变成木渣一样损坏了个彻底:“何长易!长易,阿易,你救救我啊!你看看我,我是兰灵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你相信我!”

瞧,卫兰灵多配合啊,还知道在这个时候唤一声“阿易”。

傅思滢没说话,只轻笑一声,斜眼瞥何长易一眼,周围人便都神色怪异地看向何长易,无人作声。

眼下,何长易真想甩手走掉,免得站在窗口前,遭受屋内屋外无数道目光的质疑。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走,要不然就再也说不清楚。

当即,何长易重新看向窗外楼下,对着囚车厉声怒斥:“你这毒妇、疯子,你我素不相识,你少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来迷惑大家,以为这样我就会不再斥责你了吗!你犯下的罪行,死十次都不嫌多。往后九日,我每天都会在此撰文宣读。不为别的,只为弘扬正义、涤荡罪恶!”

说罢,何长易重重一拍窗框,这才甩袖远离窗口。

傅思滢眼神淡漠地瞧着一切,对于何长易的果决机敏深为佩服。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才,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能更快地做下决定。

唉,可惜了,听听楼下卫兰灵的又喊又哭吧。何长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以为连续十日的撰文抨击能捍卫自己的清白。此卫兰灵非彼卫兰灵,他撰文十日,信不信卫兰灵就能跟他套近乎十日?

再干净的地方,也经不得一次又一次被墨迹沾染。

一日又一日。

洗不干净的。

不过眼下,何长易算是逃过危机了。

卫兰灵嗓子喊哑,难以再大声呼唤何长易的名字求救,而何长易的当众怒斥之举也引得众人好感大增。

在他表明未来九日还会每天撰文宣读后,整条长街都爆发出呼喊附和他的义举。正在锦相楼里的人更是反应迅速,转眼就来敲门问候说话的公子是哪位,年纪轻轻,如此刚正笔直、意气风发。

在何长易的大名传开之时,街上的囚车也在卫兰灵无力又沙哑的求救声中继续前行而过。

目送失神木讷像个傻子一样的卫兰灵渐渐远去,傅思滢对白倾羽悄声说了几句,白倾羽狐疑看她一眼。

她嗔怪:“怎么,你觉得此举比不上让何长易撰文当众宣读的义气,不想做?”

白倾羽摇头:“不,我只是好奇……”

想了想,白倾羽才找到合适的词:“你的心思甚为细密了,连卫氏女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你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对此,傅思滢只能摇摇头,不好跟白倾羽解释真正的原因。

她催促一声:“快点吧,囚车要走了。”

站在旁边听到二人说话的郎俊松,当即又呼朋引伴地让大家齐声呼喝给白倾羽开场。

“一、二、三!”

“恶主忠仆,何苦如此!”

听到锦相楼上再次传来呼唤,不止是街上的众人再次安静,就连囚车也放缓了行进,似乎连押送犯人的狱卒士兵也很好奇这群文人墨士又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白倾羽露出面容。他武功不弱,说起话来看似轻轻松松,实则声音响亮,能让楼下这一片范围的人都听个清楚。

“囚车之旁一路跟随的小丫头,甚是可怜。如此恶主竟然还会有这般忠心耿耿的奴仆,实属三生有幸。只是还望几位大人能将这个丫头从囚车旁拉开,让这个太过痴傻的姑娘重归正途,不要再被她的主子小姐迷惑。”

话音一落,当即引起众人赞同。

不少百姓纷纷出声:“对对,这个小丫头也太可怜了,不关她的事,就把她拉开,别遭罪了!”

“我听说这个丫头为了护主,愿意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呢!”

“哎呀呀,那可是太傻了!”

“我还听说,在卫侯夫人打死这个毒妇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为了保护主子也被一同打个半死。最后都被活埋了,还是自己连夜刨土逃出来的。”

各种各样的传言让众人更加心疼跟随在囚车旁边的清伊。

跟守囚车的士兵见群情激动,而且又的确觉得清伊妨碍到囚车行进,于是一眨眼的工夫,两个士兵就上前从两边将清伊架起拖走。

被拖走的清伊一副伤心欲绝之态,朝囚车的方向长长伸出胳膊:“小姐!小姐!”

前方失神的卫兰灵由于脖子肩膀上戴着枷锁,所以不能灵活地转动头颅。

清伊注意到这一点,还特意拼命搏开士兵的束缚,踉跄朝囚车前方卫兰灵能看到的地方扑去。

“小姐,奴婢不会离开您的!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保护好您!”

正喊着,四个士兵一起上前,牢牢禁锢住清伊,毫不留情地将晴音从囚车边拖走。晴音紧紧抓在囚车木杆上的手指,一根一根被拨开。这般至死不渝的忠心落入众人眼中,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卫兰灵怔怔看着清伊满面泪水地被四个士兵拖走,直到脖子转到被枷锁固定住不能再转动的地步,也迟迟难以回神。

支支吾吾地哭着,口中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脸上是血水脓水和泪水混为一起,可怖无比,凄惨无比。

囚车继续缓缓前行,卫兰灵低头搭在枷锁上,呜咽悲鸣,继续迎接漫天的脏污和羞辱。

锦相楼内,眼瞧清伊被四个士兵拉开到人群之外,并没有遭到伤害,傅思滢这才放心。

正巧这时候孙丹进屋禀命,不等孙丹先说,她就指向窗外清伊的方向,心情极为复杂地对孙丹感慨:“太真了,我都信了。”

孙丹远望一眼,见两个士兵见清伊看守起来,应该是为了防止清伊再追上去,而清伊则奋力扑过去两下,直到又被推回墙边,这才罢休,痛苦不已地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实在是令人相当敬佩。

“属下也差点就信了。这丫头……”孙丹低声在傅思滢耳边小声说,“入戏了。”

“啧啧,”傅思滢啧啧称奇,缓缓点头,“真是人才啊,就应该得到重用!诶,对了,小李氏和王老妪呢,怎么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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