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季烈就开口问:“嫂子想吃什么?”
江晚恩其实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但还是装作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说:“我不饿,你自己看着办吧。”
季烈看了她一眼,“那行,我就带你去我们以前吃的那家餐厅,味道还不错。”
江晚恩恹恹的嗯了一声,然后挪了挪身子,却不小心突然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疼的她嘴唇立马发白。
中式餐厅,一路走来都带着浓厚的国风装饰,季烈轻车熟路的领着她来到一个包厢,很大,都足够坐下十个人了。
季烈虽然在三个人里年龄最小,有时候也很幼稚,但女士优先这个词他还是懂的,所以菜单递过来的那一刻,他立马就对服务员说:“先给她吧。”
江晚恩看了一眼菜单上秀色可餐的图片,立马将眼神挪到一旁,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不饿,你自己吃就行。”她拿起一杯茶,一口一口的小啜着,这可能是她今天唯一能吃的东西了。
季烈看着她确实瘦了一圈的样子,叹了口气,点了近十种的菜,合上菜单后,他说:“不饿也得吃点,嫂子,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可不能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啊,鹤哥要是在天上看见了,可不得……心疼死。”
江晚恩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其实已经感动的痛苦涕零了,好样的季烈,不亏是商宗鹤的好兄弟,她就等他这句话。
“没关系,你不用管我,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她一脸悲伤的样子显露在脸上,将自己丰富的心理活动藏得滴水不露。
季烈低着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心里头也难受,那段时间天天买醉,除了喝酒,基本上什么事情也不干,后来喝到胃出血,被自己父亲痛骂一顿后,他才稍微打.asxs.精神。
从小到大的兄弟,怎么可能不伤心,倒是舒逸北那小子比他想象的还没有良心,一滴眼泪都没流过,照样工作、照样上班、照样当他的医生,心理承受能力就不是一般人。
不过他就那样,冷血动物,否则怎么可能会去当医生,估计都见惯了生死离别,早就习以为常了。
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江晚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烈就直接冲着门外喊:“给我上几箱啤酒来!”
江晚恩:“……”
菜上的迅速,季烈逼迫她必须得吃点,江晚恩只好装作很无奈的表情拿起了筷子,在季烈出去问酒的时候,她立马拿起碗狼吞虎咽的刨了好几口。
季烈回来了,她立马用手掩着嘴,把刚才包了满嘴的饭咀嚼了好几下后,皱着眉咽了下去。
季烈直接用牙齿撬开了瓶盖,顺便问她:“嫂子,喝点?”
“不、不用了。”江晚恩直接拒绝,她这幅身体是沾不得酒的,上次就已经受过教训了。
季烈没管她,仰头喝了好几杯后,眼神随意一瞟,发现了她手肘上的伤,砰地一声将酒瓶子掷在桌上,紧张道道:“嫂子你怎么回事,手怎么了!”
“啊这个……”江晚恩看了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就摔着了,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看起来挺严重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走,我带你去医院!”
看着季烈站起来就往外走,江晚恩连忙摆手:“真不用!”
这一大桌子菜呢,就这么走了,不可惜了。
“真没事?”季烈狐疑的看她。
江晚恩给予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你放心,真的没事,你不是要喝酒吗,来,继续喝吧。”
她一副坚强,不让人担心的样子,季烈还真没办法强迫她去,想着她过去作为商太太,在外人面前做事说话什么的也是有分寸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继续喝酒,眯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他开口问:“对了嫂子,我问你个事。”
江晚恩手拿着筷子,正在想自己先吃那道菜,所以头也没抬的敷衍道:“嗯?”
“上次我好像在青蓝会所看见你了,你去那儿干什么?”
江晚恩手一抖,好不容易加起来的一颗花生米,又吧唧一声掉在了盘子里,得亏季烈专心致志的在倒酒,没有看见她的失误。
她佯装淡定的反问他:“什么时候?”
“也就一两个月星期前吧。”
江晚恩也不想说谎,怕引起季烈的怀疑,重新夹起那颗花生米,她坦然自若的解释:“嗯,我去过。”
季烈眉头一皱:“为什么?”
“我爸让我去我就去了。”
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转到了跟前,江晚恩筷子刚抬起来,就眼瞅着那盘肉又离开她老远,她气鼓鼓的咬了咬筷子。
“江建宁?”季烈直接点名道姓,他们这群公子哥除了自家长辈和真正看的上眼的会礼貌之外,其余的都是叫全名,再加上江建宁什么嘴脸他们是一清二楚,所以从来就不会对他好脸色。
“他让你去那儿干什么,大晚上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不怕出什么事!”
糖醋排骨又回来了,江晚恩这次抓住了机会,一根手指默默的压住转盘,不让它轻易的转动过后,另一只手迅速用筷子夹了起来,然后放进碗里。
但是没有立马吃,而是先吃了一片菜叶子,她表情淡淡道:“……让我陪酒,但是你放心,我后面逃了出来,所以没什么事。”
季烈松了口气,又喝了一杯后,眼神开始浑浊,他说:“那嫂子你下次注意点,那种夜总会可乱了,如果下次江建宁再逼你过去陪酒,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
他倒是口无遮拦,直接开口就揍人家父亲。
江晚恩对此却是一点都不在乎,那种人渣父亲确实要好好教训一番,否则还不知道要逼她做些什么事情来。
季烈把肉都转到她面前,跟她说:“吃啊嫂子,你跟我客气干什么,多吃肉,这样身体才能健康。”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她再推辞也就太假了,于是笑着夹起自己碗里的那块排骨,还没等下嘴,她就闻到了一股腥味,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她唰地一声站起来,捂着嘴就往外面跑。
季烈愣了一秒,立马放下酒杯跟过去。
“唔……厕所……”江晚恩捂着嘴,立马就有服务员领着她过去。
季烈站在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走廊冷风嗖嗖一吹,酒立马就醒了,他手忙脚乱的去掏手机,眯着眼,看着屏幕上重影的字晃了晃脑袋,他手指迅速往下一滑,最终停在了舒逸北三个字,他激动的拨通了过去。
几秒后,对方通了,季烈直接兴奋的大喊:“老舒,嫂子怀孕了!”
舒逸北按的是免提,更关键的他现在身边不止他一个人。
坐在他对面的商宗鹤穿着白色的衬衫,一副休闲打扮,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是刚洗澡出来,本来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却因为这句话,手指一顿,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了清冷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