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纪涵穿着丫鬟的衣裳,在廊下行走,他将头颅压低,又有月色的掩映,并无人觉得这个擦肩而过的“丫鬟”有什么异样。
他凭着荷香之前口述的地形,很顺利地便拐到了秦不晚的居室周围,只见主屋中灯火明明闪闪,只有几个婢子行过,其余一派宁静。
柳纪涵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朝着主屋走去。他一早就打听好了,今日秦康佑在宫中宿夜,柳氏也歇在了庙中厢房,秦不晚同那英武侯家的顾小姐去看花灯,定是要稍晚些回来的。
只要他成功进了内屋,找个地方躲起来,待到夜深人静偷摸上榻把事情办了,到时候便是秦不晚喊天喊地也是无用的。
心中如此想着,柳纪涵的脚步也加快了,他避开几个二等丫鬟,装作是换茶水的低头捧着瓷盘进了里屋。
他还从未进过女儿的闺房,瞧着里头软云流红,绢帐婆娑,隐隐沁脾的香气萦绕,心头有阵阵欲动。
他看见了挂在床榻边衣架子上的月白色小衣,鬼使神差地就走上去取下来,放在鼻尖嗅。
属于少女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的喉头滚动,又深深地嗅了一阵。
忽地听见外头有婢子进来,柳纪涵忙将那月白小衣往怀里一塞,掀开帷帘躲进后头的衣柜里头。
衣柜里空间狭窄,光线漆黑。柳纪涵如一只待捕食的猎鹰一般,在衣柜的狭缝中透出一双欲气横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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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儿看着地上一筐子的食材,有些微微发愣。
秦弱芸其实待她也是很好的,记得她念着惠州,她卧床养伤的这些时日也偶有来探看。
可秦霜儿却总是不解,为何秦弱芸能够这样待自己好,却不能同秦不晚交好些,她夹在中央,既不相信秦弱芸说秦不晚的那些话,也不能在秦不晚面前把秦弱芸的那些话抖落出来,真真是挠心似地难受。
“小姐,这些东西放哪儿去?”小溪指着筐子里的食材,多是些干货。
秦霜儿敛眸道:“先收进库房去吧,我觉得腿脚好些了,想去大姐姐房里坐一坐。”
她想着,这些事情不好一拖再拖,大姐姐是个爽利大方的人,或许问一问她和三姐姐是否有什么嫌隙误会,解开了两下相宜最是好的。
小溪应了一声,又想起来:“可大小姐今日不是出府看花灯去了吗?”
“无妨,我且去大姐姐房里坐一坐等上一等,瞧着时辰她也快要回来了。”秦霜儿道。
小溪扶着她慢慢地站起身来,秦霜儿一步一慢地往前行,右腿不大能受力,整个身子堪堪往左略有倾斜。
从西厢房道秦不晚的屋子并不很远,秦霜儿走走停停权当散心,她躺在床榻上养了数日,便是出来走上一走都觉得舒坦。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认得秦霜儿,她也进屋并未受到阻拦。小溪扶着她到坐榻边,忽地想起秦霜儿今夜的汤药还未喝,想着在秦不晚的屋子里十分安全,就独个儿又回西厢房取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