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一听是秦宣侯府的婢子,忙将人让了进去,有小童一路指引她们往里去。
一路上,秦不晚旁敲侧击地打听:“小哥儿,从前你们这肃阳马场可有发生过马儿摔人的事情?”
童子略略想了想:“早些年是有过一两次,后来马场里就整治了,每日都有专人给马儿检查,一旦发现有狂躁不驯的,就要牵回后山去。”
“那……什么会让原本温驯的马儿变得狂躁伤人?”秦不晚追问。
领路的小童见秦不晚长得好看,也很乐意同她说话,巧着秦不晚问的问题他都知晓,说起话来还有些眉飞色舞:“那情况可多啦,也许是马儿有隐病,也许是皮肉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许是天气、饮食,喝的水吃的干草导致,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小童又补充说:“这些原因的可能性都很小,这十几年整治以来,马儿都十分温驯,没有那伤人的。”
听小童说完,秦不晚更加确信其中有人做了手脚。
三人穿过一片马棚,到了昨日的跑马场,不知是不是昨日出了事情,今日的人明显较昨日少了很多。
小童领着她们去见驯马师,弯腰一揖道:“李师傅,秦宣侯府的人来瞧瞧昨日那匹犯事儿的百色马。”
李师傅一愣,朝她们望过来,见两人确是大家婢女打扮,疑惑道:“昨夜秦宣侯府的婆子来传话,说百色马伤了府中二位小姐,牲畜伤人是大罪过,那婆子已经让人牵去杀了呀!怎么二位姑娘竟是不知么?”
“杀了?”怀琇十分惊讶,转而又有些愤怒,“是什么婆子传的话,我们小姐还没有让人发落,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把马杀了!”
李师傅哎哟一声,面露为难:“这位姑娘可是说重了,那是你们秦侯夫人身边的大婆子,拿了府牌来的,咱们马场开着门做生意,伤了大户千金本是理亏,秦侯夫人一未让索赔,二未追究责任,只是说把那头畜生杀了解气,我们哪里有不依的?”
“坏了……来迟一步。”秦不晚低声咬牙,柳氏如此心急地让人来毁灭证据,若说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那才真是奇怪了。
如今百色马已经被杀死,再想从马儿身上找出蛛丝马迹已然不能。秦不晚沉了沉眸子,问道:“那马尸在何处,有无焚化?”
李师傅答:“还未还未,马尸放在西边的棚子里,还没来得及烧。”
“那劳烦小哥儿领我们去看看吧。”秦不晚对童子道。
童子自然答应,又领着二人兜兜转转去了西边,朝那顶黑色幡旗顶的棚子一指,道:“就是那儿了。”
童子领完了路,便下去干活了。
秦不晚远远望去,竟是瞧见里头有人,其中一人红衣似火,墨发垂腰,只静静站着便犹如天地间一株琼树,那般清雅高洁。
那人转过身来,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颚线,狭长的桃花眼正好瞧见了秦不晚,于是含笑望她:“伤还未好,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