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乾元神神秘秘地不肯透露,秦不晚也就不问了,左右明日迟早要知道的。
她搓了搓手臂,感到有些发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这两个丫头,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秦不晚揉揉鼻子。
“天色不早,我先将你送回东院吧,兴许在路上就碰个正着。”褚乾元道。
秦不晚想想也有道理,便他答应了。
两人走出亭子,夜风徐徐,枝影簌曳,吹起裙袂翩卷。
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缓缓从叶丛中放下,直至秦不晚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低声道:“我们走吧。”
宋白犹豫着:“主子,为何方才我们不去救秦大小姐,反倒让太子抢了先。”
若方才是自家主子出面,那秦大小姐自然会将这份人情记在他头上。
褚长安勾唇淡笑:“无妨,只要她没事便成了,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件。”
宋白点头,耳边忽地又传来褚长安的声音:“那个柳纪涵,是个什么来头。”
“柳廷伟大人的嫡子,年纪二十有一,至今还未娶妻,是个走科举路子的文人。看今晚的风向,秦侯夫人有意将秦大小姐许给自己这个娘家侄子。”
褚长安迈着步子,仰头望月,唇边似有嘲弄。
“文举科考几时也出了这样的龌龊之辈,私德有亏枉读圣贤书罢了。寻个由头,料理了吧。”
这“料理”可轻可重,宋白伺候褚长安多年,也摸得清他话里几分轻重含义,双手一揖:“属下明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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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不晚打着哈欠从拔步床上爬起来梳妆打扮。
昨日被柳纪涵那个死变态搅扰得心情奇糟,连带着晚上也做了噩梦,真是晦气得很。
她想着今日答应和褚乾元出门,就让怀琇去衣柜里寻一件轻便些的衣裳,乌发只简单挽成单髻,点缀一朵绒花,清爽利落些。
谷朵和怀琇一人站一边为她梳妆整理发。怀琇往铜镜里瞧了一眼秦不晚,语气有些哀怨地说道:“小姐,那个柳纪涵如此腌坏,您何不禀了侯爷,将他打出门去!”
“他在人前装得那般好,如今和柳氏二人处心积虑想要拉我下水,自然在爹爹面前也会做足门面工夫。昨日他被太子撞破,想必日后也不敢再如何,我若自己挑明提起,反倒会被柳氏姑侄倒打一耙,他们若是再趁机闹大,反而适得其反。”秦不晚伸出食指摇了摇。
“那小姐……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吗。”谷朵小嘴一撅。
“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秦不晚微微一笑。
巳时一刻,秦不晚从侯府出发,坐上挂着紫色徽牌的马车。
褚乾元的马车早早停在侯府门前,见她上了马车,便打发小厮来传话,让侯府车驾跟在后头行驶。
秦不晚窝在马车里打瞌睡,约莫颠簸了一盏茶的功夫,车轱辘停下,秦不晚被怀琇摇醒,为她正了正发髻。
马车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褚乾元探出头来,笑得温雅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