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办……”
秦不晚嘀咕道:“这会儿也不早了,那个老妖婆应该没这么闲大晚上跑来找茬吧?”
罢了,就算是柳氏也不怕,她要是敢嚣张,自己明儿个就去告状,谁怕谁。
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秦不晚大手一挥让怀绣去开院门,只见院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怀绣的眼前赫然出现侯爷和管家的脸,她脸色一变,手哆哆嗦嗦地从门上垂了下来:“侯……侯爷……”
秦康佑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脚跨进,谷果谷朵等人蹭地从位置上起来侍立到一边,纷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爹爹,大晚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呀!”秦不晚狗腿地迎上来,展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若是不来,岂能知道你这丫头背地里胡折腾什么?”秦康佑哼一声,眼神却离不开那锅散发香气的食物。
金管家瞧着桌上凌乱摆放的碗筷,下人们一个个低着头,连嘴边的油渍也没来得及擦干净,斥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竟敢与大小姐同桌而食,还有没有规矩?”
“奴婢有罪……”
“奴才有罪……”
众人告饶道。
“不怪他们,是我嫌一个人吃饭太无聊,非逼着他们一起的。”秦不晚忙道,她挽着秦康佑的胳膊摇来摇去,“爹爹,您最宽宏大量了,不会怪他们的吧?”
她一通马屁,秦康佑担了宽宏大量四个字也没道理再责怪下人。秦不晚见机朝谷果谷朵努努嘴,两兄妹立刻便机灵地上前来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撤下去,怀绣重新奉上两套新的碗碟。
秦不晚拉着秦康佑坐下,笑道:“女儿晚膳用得少,这会儿才吃些东西垫肚子,火锅滋味甚妙,爹爹也尝一尝!”
“火锅?”秦康佑浓眉一挑,觉未听闻过此名,再看铁锅下红炭熊熊,倒是应景。
浓郁的香气直扑鼻底,秦不晚麻溜地亲自为他烫菜,美食在前,饶是秦康佑在门外时便已暗自垂涎,此时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罢了,那为父便勉为其难尝一尝吧。”
说罢,他端坐身子,夹起碗里的食物品尝起来。
第一筷,青菜蘸着醋辣子,爽脆和酸辣交叠;
第二筷,羊肉蘸着油椒碟,辛鲜嚼嫩;
第三筷,鲍杏菇蘸着辣麻酱,胜过肉的鲜甜与绵实。
秦康佑只觉得味蕾被完全打开,舌尖、唇齿、喉头都被辣味与鲜味包裹,他咕咚一声吞下口中的食物,口中竟还留有余香。
“侯爷……味道如何?”金管家看直了眼,暗暗咽下口水。
秦康佑磋磨着下巴,意犹未尽,释筷感叹道:“分明是些寻常食材,现下吃来却味美至极,奇哉,奇哉啊!”
火锅是什么,是劳动人民智慧结晶,是枯燥人生调剂快乐餐,秦不晚敢打包票,没有人能够拒绝它的魅力。
秦不晚暗喜,也不忘溜须拍马:“爹爹若是喜欢,女儿常常给您做可好?”
秦康佑欣慰地点点头,解开披风颇有些敞开吃的打算,他对金管家招招手:“金吉,你也用一些吧。”
“这……老奴怎敢和侯爷同桌而食……”金管家嘴上说着不敢,身体却诚实地向桌子靠近。
“金叔,爹爹都这般说,你也莫要拘着了。”秦不晚笑道。
“那……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管家憨笑着坐了下来,接过怀琇递来的碗筷迫不及待夹肉开涮,当滋滋熟嫩的肉片从辣锅里捞起蘸料再放进嘴里,他露出了极度满足的表情。
“侯爷,吃这个,这个真不错!”
“甚好,这个也不错。”
……
深冬,寒夜,两个中年男人对火锅深深着迷,他们钳筷游走,大快朵颐,若不是秦不晚拦着,还想把锅底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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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晚起,火锅成为秦宣侯心头之爱,各院姨娘听见风声,纷纷效仿,意图用火锅搏侯爷宠爱,但却无论如何调不出东院那般好滋味。
秦不晚手握锅底秘方,自然不肯让人轻易学去,旁人想问又找不着由头开口,只干看着秦宣侯一趟趟往东院跑。
柳氏听闻这做法是从秦不晚处传出来,十分嗤之以鼻,偏生这些时日秦康佑常去东院,和秦不晚的父女情分直线上升,秦采嫣觉得被夺去了光环,气得整日在柳氏面前哭闹。
“娘亲,你看那秦不晚,老是缠着爹爹,爹爹现在都不疼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