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如秦然所说，前几年的他，还是一败涂地的乱混着，无论是面对别人的欺负，还是面对那些需要自己去努力攀爬的大佬们，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奉承，巴结，讨好——

他尽可能的用一切的卑微去承受了这些最大的极限，即便是一个人躲在厕所里面吐个天昏地暗，即便是脑中已经被酒精麻痹的断片断线，可他依旧在强撑着。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甚至在最后，为了上位，为了出名，他付出了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的全部，再没有任何保留之后，他才遇上了秦然。

陈星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幸运，还是霉运？

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美好的年华里面，遇上这样的人，却是要在自己经历了全部的肮脏和沧桑之后，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命运竟然早早的就注定了要交织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陈星期一点也不想将自己变成眼前这个样子，这绝对不是他自己喜欢看见的样子。

这一次的沉默有些长久，那一番停顿下面，是两人都陷入的回忆。

即便是有些模糊，也有些残缺，但是这样的感觉，确实不曾减少。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是还欠了你一声谢谢？”

陈星期兀自的叹口长气，这才略带调侃的抬头望去，勾唇的笑容下面，却是满满的苦涩。

蓦地——

对面沙发原本抱着胳膊的秦然，忽而俯身靠近，他这凑上的面容中，对上那不可磨灭的目光，盯得陈星期不放。

“呃？”

陈星期有些微愣，想要后退避开的动作，则是被秦然扣住了手腕。

只听——

“我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吧，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想要说的？”

原本不在计划内的事情都已经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再没有了隔阂的两人之中，也应该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尽管这个结果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这一刻，陈星期只是盯着秦然扣住自己手腕的掌心不放，目光里面强忍着其中的湿润，咽下最后的哽咽，轻声一叹。

“如果那个时候的你，可以再帮我一把，该多好啊。”

可不是嘛——

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和魔怔，甚至是陷入了不可估计的全部思绪。

拼了命儿的想要遵循这个圈子里面的全部潜规则，但即便是如此也未必换来了什么好的机会。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当你拼命想要的时候，总是无法出现，可当你忽而放弃的时候，却又意外的冒出。

这到底算是错过，还是路过啊。

秦然看得出陈星期心中的失落和杂乱，待到他刚想松手的时候，却又被他反手拽住。

“你之前说，你了解我的全部，是真的么？”

既然秦然的身份都已经坦白了，反而是此刻的陈星期，有些后怕。

他真的不想让秦然知道自己全部的事情，那些丢面的，丢脸的，丢掉了尊严和一切的——

全部！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在秦然的面前接着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