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只狼往树上扑的动作太过频繁,巨大的狼身扑过去的瞬间,就像一块大石头往树上撞,没一会儿本就没有多粗壮的树就被撞的摇摇摆摆,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树上三只鸟,若是其中一只没有受伤,他们自然可以飞走,另寻一棵树落脚,但此时其中一只受了重伤,便是将伤口转移到别的地方,它依旧无法飞行,而另外两只的体型都比那一只小一点,根本无法托起它。
巨狼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往树上扑的动作越发凶猛。
“桀!”
“桀!”
两只猛禽并不打算放弃同伴,他们不管不顾的去攻击下面的五只狼,尽可能的拖后他们撞断树干的进程。
那只受伤的鸟变回人形,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你们走吧。”
另外两只鸟也变回人形,“要走一起走!”
黑衣猛禽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在骖境中根本无法得到救治,早死晚死都是死,不能拖累你们,再说,你们若是和他们拼命,杀了啸月狼,你们明晚也会变成这种怪物,没必要。”
黑衣猛禽对自己的死活似乎半点也不在乎,全程冷着一张脸靠在树干上。
另外两只猛禽年岁看起来比他小一些,却也都是成年的猛禽,知道利弊权衡,想了想便冷酷的点头,扇着翅膀飞走了。
“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飞走?”贪狼有些不明白。
独一针伸手去触碰月光,蹙眉道:“月下的元气在减弱。”
和白日阳光会消耗啸月狼体内的奇异能量一般,夜晚,月色也在消耗空气中的元气,本命灵宝得不到元气补充,根本无法支持他们长时间飞行,落在这里恐怕是因为他们体内的元气消耗光了。
就是现在,那两只猛禽估计也跑不远。
贪狼看着那树上等死的黑衣男子道:“咱们回避一下吧。”
看着苏博吃狼,和看着苏博吃人,这完全是两种概念,他暂时还有些无法接受。
独一针哼笑一声,调侃的说道:“你竟然怕这个?”
贪狼反驳,“我不是怕,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独一针没有再激他,两人在林中穿梭几下,远离了这个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再次回来,五只狼陷入了团团大作战,最瘦弱的那只狼已经只剩下了狼骨,现在被攻击的是另一只狼,苏博是他们中提醒第二大的,根据啸月狼优先攻击人类,其次是弱小者来看,苏博暂时是安全的的。
等到被围攻的狼也倒地,三只狼扑上去开始撕扯吞食,贪狼忍不住道:“那只鸟死了。”
地方并没有任何残羹冷炙留下来,连骨头都不见一块。
独一针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指着树下某处道:“死了。”
贪狼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块还带着血的头骨掉落在草丛间,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贪狼忍了忍,没忍住,扭头作呕吐状,当然了,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就是了。
独一针瞥了他一眼,“没事吧?”
贪狼摆摆手,“呕……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这事儿明天不要告诉苏博了。”
独一针点头,“我知道,你没注意这两天他都不打听自己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说话间,三只狼已经将那具尸体吞噬殆尽,两只狼外加一个人,显然已经足够他们所需的能量,三只狼对视一眼,转身分开。
贪狼好奇的看着残留在地上的两具狼骨架,好奇道:“为什么他们吃人就吃骨头,吃狼就不吃骨架呢?”
“好巧,我也好奇。”独一针有所猜测,但事实为何,还需要验证,等三只狼离开,他们便从树上下去,走到两具狼骨架旁检查。
独一针将灵识探进去,瞬间就缩了回来,“和我想的一样。”
贪狼道:“你是怎么想的?”
独一针摆摆手道:“去找苏博,回去的路上和你说。”
苏博的得到所需要的能量便不会随便攻击人或者同类,他会找一个月光充足的地方休息,他们要赶在对方卧下之前,将他赶回月山山脚。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因为苏博察觉到沧伐的气息,很反感靠近沧伐的位置,最后也只能让他停留在五里外的一块空地上。
路上独一针已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贪狼,顺便告诉他苏博等人会变成啸月狼的身体原因,并预测以后他们身体的变化。
“至于为什么人被他们全部吞食,而狼的骨架留下了。”独一针道,“这么说吧,人体内根本没有那股奇怪的能量留存,全部都是本命灵宝的能量,而他们需要吞食本命灵宝来补充自己,当体内的本命灵宝的能量大于奇异能量的时候,他们才能顺利吸收外界的月之精华。而啸月狼体内包含了本命灵宝和奇异能量两种能量,他们自然会将奇异能量神剩下。”
贪狼明白了,“奇异能量就以骨架的形式留存下来了?”
独一针道:“嗯哼。”
贪狼点头,算是明白了,指指正在沉睡吸收月之精华的苏博道:“现在怎么办?”
独一针道:“你留在这里陪着他,我回去叫沧伐把它喊回去。”
啸月狼王的叫声,对于普通啸月狼来说就是无法违背的圣旨,刻印在骨子里,即使失去理智也忘不掉。
独一针回去看到的不是窝在巨石上睡觉吸收月之精华的沧伐,而是正在和陆仁嘉厮打在一起的沧伐。
“他们在干什么?”看出沧伐越战越勇,明显占了上风,独一针就不着急了,走到嫜橙身边好奇的问道。
嫜橙指着倒在地上的楼沁伽道:“因为她。”
独一针蹙眉,“她这是……”什么造型啊?
嫜橙无奈叹息道:“她不知怎么回事从树上掉下来了,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沧公子的注意,沧公子要靠近,陆公子阻拦他,双方就打起来了。”
“哦。”独一针懂了,没啥大事,她直接束手朝打斗的地方走了过去。
陆仁嘉一掌朝沧伐拍去,沧伐巨大的尾巴在半空中划过,直接朝陆仁嘉甩了过去,和对方的掌心撞到一起,陆仁嘉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沧伐还要攻击,独一针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毛绒绒的大脑袋让独一针忍不住撸了又撸,“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吸收月之精华吗?”
沧伐闻到她的气息,瞬间就停了下来,顺势蹲坐在地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委屈声,像是在告状。
独一针也没听懂,但她还是揉着他毛毛哄着,“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哈,这大好的月色,正是好好睡觉的时候,咱赶紧睡觉,赶紧吸收月之精华,好不好?”
沧伐站起身来,在独一针脸上舔了一口,转身朝巨石方向走,走两步回头看她,示意她也跟上。
独一针都被舔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坏了,还得去接苏博和贪狼呢,我差点给忘了。”
独一针又哄着沧伐去把苏博叫回来,这一晚上才算安稳下来。
陷入沧伐毛绒绒的怀中看着被月色映照成幽蓝色的夜空,独一针舒服的长舒一口气,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熟了。
树下楼沁伽被摔的很惨,独一针又没给她治疗,反正也没缺胳膊没短腿,灵体受这样的伤,有一会儿就好了,陆仁嘉也没有把她再搬回树上。
贪狼从树屋里走出来,就看到陆仁嘉坐在树杈上看着巨石上的沧伐,或者说是沧伐怀中的独一针。
他走过去坐下,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看什么呢?”
陆仁嘉余光看到他,笑了笑,“你还没睡啊?”
贪狼道:“灵体状态,休息也没那么重要。”说着朝下面指了指,“那位这么多天没休息,不也好的很?”
陆仁嘉笑。
贪狼叹了一口气道:“听我一句劝,这位阎王爷,你还是不要招惹了。我跟她认识三年多快四年了,这位啊,冷心冷肺,除了沧伐,我还没见她把谁放在心里呢。”
陆仁嘉有些惊奇的看向他,“你劝我,不是因为沧公子,而是因为独姑娘自己?”
贪狼哈哈笑了两声,“当然不是因为沧伐,那个人是谁,决定权在独舞自己手里。她若是不愿意,任凭是天王老子也没用。沧伐在她那里,不是饕餮楼主,也不是啸月狼王,就是她认定的人而已。这位……”贪狼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个作祸的主儿。”问题是还什么都不怕。
陆仁嘉道:“既然这样,那我只要取代了沧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就可以了吗?”
贪狼没有惊讶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心中的妄想,平淡的说道:“你做不到。”
陆仁嘉反驳,“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贪狼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那个人沧伐,是独舞自己选择的。你再努力也没用,因为不管你做的多好,独舞不认可,就是白费!”
陆仁嘉却道:“那我就不必比沧伐好,只要得到她的认可不就好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贪狼发现自己还真没办法反驳,但心里觉得他这个说法很不靠谱,最后放弃,“行叭,您保重生命,继续努力。”
贪狼发誓,这是他最诚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