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伐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雄飒亲自过来慰问,当然是看在独一针的面子上。
现在独一针在城主府简直可以当螃蟹,横着走,雄飒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月姬的身体一日无法恢复,他一日无法安下心。
沧伐的醒来,对雄飒来说是对独一针示好的机会,补身的丹药不要钱的往这里送,元晶更是隔三差五就送。
独一针觉得挺好,虽然雄飒给了丰厚的诊金,但这些送到她手上了,她也欣然接受。毕竟对雄飒来说,月姬的性命显然不是用身外之物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沧伐的表情就不是那么愉悦了。
他坐在精致的轮椅上托着下巴看独一针把雄飒送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用得上到的放到空间镯里,用不到的扔到杂物堆中。
那小眼神儿瞄啊瞄,瞄的独一针后背有些发毛,忍不住看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之前出现的特殊情况还是让独一针有些不放心,稍有异样,就引得她担心。
“我有很多。”沧伐瞄了她手中的丹药一眼,低声喃喃。
“有很多什么?”独一针没明白他的意思。
沧伐伸手指了指她手边的丹药瓶子和元晶。
独一针嗯了一声,继续收拾道:“你有就收好吧,这些丹药都不错,救命可能用不上,但平时补身子倒是不错。”
说着还拿起一瓶扔给旁边抱着自己的宝贝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贪狼。
想了想给夏子黎也扔了一瓶。
夏子黎有些惊讶,给他做什么,他又不需要补身。
独一针便道:“没事,补身,增加营养,对成长期少年有好处。”
分完独一针又开始捣鼓她手头上的元晶,炼制过的放到异空间中,没炼制过的放到空间镯中,忽然想到沧伐现在应该需要,朝他伸手道:“给我个空间宝具。”
沧伐随手扔给她个戒指。
独一针分出大部分炼制过的元晶到戒指里扔给他,道:“好好修炼,你的催眠我就先不给你解了,正好督促你。”
沧伐捏着那枚黝黑的曜石戒指,脸上终于露出了个一个笑容,没有收进空间中,反而戴到了手上,臭美的翻来覆去自我欣赏。
“呐,小舞,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啊。”沧伐半趴在轮椅扶手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无聊,也有些闲适,和以前给人的感觉有很大不同。
用独一针的话来讲就是,以前是大龄成熟装嫩伪少年,现在就是公园遛鸟的退休老大爷。
独一针送了他个白眼,点点他身下的轮椅,“你这幅德行咱们怎么走?”
沧伐双手放在轮椅的轱辘助行器上,推着轮椅滚动两下,眼睛眨巴眨巴说道:“这样走啊。”
独一针的白眼翻得更大,“呵呵,跟谁学的装可爱,辣眼睛。”
“辣眼睛!”贪狼也跟着哼哼唧唧,沧伐醒来拍飞他的仇还没忘呢。
沧伐瞥了他一眼,贪狼打了个哆嗦,往后蹭蹭,远离这个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变的更加暴力的家伙。
“别想了,雄飒给我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怎么也要等到月姬身体好个八九分我才能离开。再说了你的身体情况实在不适合走远路,就在这里养着吧。”独一针摸摸下巴,笑道:“我觉得这里住着还挺舒服的。”
我不舒服!
沧伐瞅着她,瞅着她,瞅着她……
独一针无视他。
“那等我能站起来,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沧伐天真的问道。
独一针呵了一声,瞅着他道:“孩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
他把体内阳气都被阴阳双鱼丹压缩到了丹田以下,现在他可以动用的元气连炼体期的夏子黎都打不过,修炼多年才练出来的阳气,以为短短几日就能练出可以中和掉全部阳气的阴气来吗?
不知道该说沧伐自信好,还是说他想太多好。
沧伐拍拍自己的腿,低着头不说话了。
独一针等了会儿,见他还是垂着头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膝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不会是受打击心情颓丧了吧?
“沧伐……”独一针唤了他一声。
“嗯。”沧伐浅浅的应声,却不抬头。
独一针起身朝他走过去,撑着他的轮椅问道:“怎么了?”
沧伐不出声。
独一针轻轻推了他一把,“说话呀。”
沧伐抬头看她,眼睛水亮亮的,仿佛泡在白水银中的两丸黑水银。
独一针被美颜暴击,态度忍不住软化了下来,“好了,凭你的天赋,又有以前的修炼经验,三年之内肯定能站起来的。”
沧伐伸手捏住她的袖扣,“那要是站不起来呢。”
独一针这话根本就是在忽悠他的,三年,他就是个天才也不可能重新从零修炼到夺造化,即使只是元气的吸收,不需要再经历进阶门槛。
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独一针实在没办法,“站不起来也走,三年后就算你站不起来,修为应该也能恢复至通窍期,到时候咱们离开也有保障。”
沧伐的嘴角不由自主就勾了起来,送给独一针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的独一针忍不住摸摸鼻子。麻蛋,这死孩子是不是故意的,差点流鼻血。
贪狼坐在一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瞅着沧伐的目光中不由带了几分疑惑几分探究,沧伐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晚上吃过晚饭,独一针去给月姬扶脉,沧伐回房间抓紧时间修炼。贪狼等沧伐进了房间,紧跟着朝独一针追了过去。
“你等等,腿这么短,走这么快做什么。”贪狼快步跟上,脸不红气不喘,嘴巴叭叭个不停。
见是他跟上来,独一针不由奇怪,他可是躲雄飒像耗子躲猫,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这回怎么跟上来了。
“有事?”
贪狼清了清嗓子,本来有无数的话,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想,才紧盯着独一针的脸,试探的说道:“你觉不觉得……沧伐有些奇怪?”
独一针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联想到沧伐在梦中过的那千年,任谁多了千年记忆都会变得奇怪,这很正常。但这话不能和贪狼直说,便点点头,“是有些奇怪。”
贪狼像是得到了大人肯定的小孩子,瞬间松了一口气,后面的话说的就顺溜多了,“沧伐以前可不是这样,刚才他在和你撒娇诶,撒娇!一个大男人竟然撒娇,是不是特别奇怪?我和你说沧伐以前是个爷们中的爷们,从来没这样过!我刚看到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把一个正直的大老爷们,变成了娘唧唧的小娘呃……小老爷们。”
独一针收回瞪向贪狼的视线,心中不由思量贪狼的话,确实,沧伐醒来之后时不时就会朝她表现出柔弱的一面,这是曾经的沧伐从未有过的表现。
他虽然长得妖孽,行事却端正洒脱,身上有股子凛然的侠气,不说一板一眼,却也有规律可循。可醒来这几日,不说对他贪狼时不时的不假辞色,对雄飒表现出的莫名敌意,就是对着她也是奇奇怪怪。
现在想来,他下午的时候分明就是故意对她美颜攻击,诱惑她答应三年后不管他身体有没有痊愈都会离开黑城。
要是以前的沧伐,打死他也做不出这种出卖色相的事情来,甚至每次她瞅着他妖孽的脸发呆的时候,他还会觉得很好笑。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独一针这边脑子转的飞快,脑洞已经大开到他在万年前的这千年是不是活的非常悲惨,不得不为了生存出卖色相,迫使他改变自己的性格。
贪狼忽然开口道:“你说会不会和他体内的阳气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