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早睡早起的独一针小朋友并没有成功完成自己的心愿,啊,不对,应该说间接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早睡,达成!
早前,同样达成!
只不过……起的略微有些太!早!了!
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刀光剑戟碰撞的脆响,桌椅板凳被砸碎的闷响,间或伴随着低沉喑哑的人声。独一针要是还能继续睡,估计以后沧伐再想叫她起床的可能性将会无限趋近于零。
沧伐早已起身,穿好衣服,见独一针也跟着爬了起来,白嫩的脸蛋儿被压出了几道褶子,看起来可爱吧唧,若非时机不对,他倒是很想好好捏一捏。
“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
沧伐说着,人已经从屋中消失了身影。
独一针面无表情的看着重新关闭的房门,半响才喃喃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念叨完,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被窝,又看了一眼团团抱着半块玉佩睡得正香的小金鱼,伸手,戳戳戳,“醒醒醒醒。”
“嗯~”小金鱼迷蒙着大眼睛看她,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
独一针乐了,从它尾巴里抠出那半块玉佩收起来,“起床。”说罢,叽里咕噜的穿起了衣服。
小金鱼半空中伸了个懒腰,被独一针看了个正着,她怀疑的看着小金鱼,“你真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条鱼吗?”
“嗯嗯~”小金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的话,一甩尾巴,屁股对着她,在半空中晃了两圈,不知跑去了哪里。
独一针穿好衣服,门外的打斗的声响却并没有变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看看门,又看看窗户,夜黑风高,偷鸡摸狗,咳咳,观察风向,走窗户更合适。
热闹的并不只有归途客栈,沿着归途客栈半条街都被纳入了战况范围。
独一针站在房顶上,粗粗一看,大致可以分为三拨人。
一拨是护送少年的一众,人数最少,修为却都不差。
一拨穿着统一的服装,月色下似黑似蓝,整个后背被一把刀和一柄剑交叉的绣图覆盖着,行事颇为张扬,在黑夜中没有丝毫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
最后一拨人才最符合夜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形象,黑衣蒙面,身上没有任何有象征意义的佩戴,人数众多,不择手段,生死不论,前赴后继。
三拨人互相牵制,各自为政,只要不是己方人员,全都照杀不误。打了这么久,都有伤亡,暂时僵持。
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即使知道暂时分不出胜负,可没有一拨人退缩。
“纯佑,你带三少爷先走!”
“好。”
被称为三少爷的自然是那个半大少年,少年似乎经历了一番波折后,较之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听到这样的安排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转身跟在被叫做纯佑的青年身边。
众人打斗过程中有意识的靠近了一条月光照不到的小巷,就在众人激战的过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从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身居高处看热闹的独一针。
因为对方靠近的那个小巷,就在她所在的房子下面,想看不到都不行。
不过她并没有给予对方多少注意力,因为她被统一服装的那波人招式间看似无序,实则配合默契,每一招每一式间都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
这才是他们修为不如护卫们高,人数不如黑衣人多,却依旧能稳住局势没被淘汰掉的原因。
“三皇子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人高声喊道。
独一针惊讶挑眉,她一直站在视线最好的地方,将所有人的位置都纳入了眼中,却没察觉到什么时候一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得竟然绕到了众护卫的身后。
那人个子不高,身手灵活,手在屋檐横梁一下轻轻一勾,人就直接上了房顶。
独一针和他四目相对。
黑衣人:“!!!”
独一针:“???”
“呵呵……我就是来晒晒……”独一针抬头月亮已经不见了,太阳还没有彻底出来,“晒晒……天空,你们打你们的,就当没看见我行不?”
“少废话,见者死!”说着,黑衣人脚步轻轻一转,眨眼间便冲到了独一针面前。
独一针瞳孔一缩,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步法如此灵敏之人,和她上辈子带来的那套步法有些相似,都是走的轻盈迅捷风。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已然轻转,让开了对方刺来的剑。
剑刃打横,竟直接如刀,紧随其后横劈而来。
独一针后弯下腰,还有心思好奇的问对方,“你这步法叫什么名字?”
她的步伐是个残本,根本没有名字。
对方并不回答,手中招式更加迅捷起来。
独一针这次并没有用毒,她虽然修为上来了,可手上功夫并没有跟上,之前遇到的对手多是群攻而上,几乎不给她锻炼手脚功夫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上一回,她倒是挺高兴地。
元气运转在脚下,独一针的身法更快了几分,往往对方的剑刃看似刺中,等定睛一看,都是她的残影。
黑衣人越大越心惊,他的步伐是很神奇,但对体内元力消耗很快,以前遇到敌人,对方往往跟不上他的速度,不等他元气耗尽,就能解决掉对方。
可面前这人却不同,对方的步伐和自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自己越打元气消耗越多,脚下动作越慢,可对方却从始至终,不,应该说随着时间推移,对步伐的使用越来越熟练,动作也越来越快。
开始她还能扫到对方的衣角,总是给他一种只要他再快一点就能伤到对方的感觉,到了后来,往往他的剑刃刺出,对方依然离着残影的位置很远了。
对方显然把他当成了陪练对象,并没有真心想伤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不然此时他早就死在对方手中了。
明知自己赢不了还不滚不顾的往前冲,是一个合格的死侍应有的准则,所以即使黑衣人知道自己赢不了,依旧丝毫不停歇的和对方对招。
独一针还怕对方会见机不妙,直接撤退呢,还不着痕迹的放了些水,给对方一些反杀的希望。
太阳的亮光从东方溢了出来,将夜晚的深蓝挤出天外,光影交错中,黎明清新的风轻轻拂过,向人们昭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差不多得了,该回去吃早饭了。”独一针这边打着,身后传来沧伐略显浅淡的清朗声音。
独一针指尖银光扎线,刚才还在躲得动作一停,反向迎着黑衣人的剑刃拍去。
‘叮——刺拉拉——’针尖顺着剑刃滑向对方剑柄,黑衣人再次想要将剑刃打横,却发现抵在剑刃的上的手掌中仿若有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他的剑刃上,让他完全无法改变剑的位置。
黑衣人眼睛眯起,不退反进,直接将剑当成了盾牌一般,元气运转在掌心,涌入剑身中,直逼独一针而去。
独一针笑眼盈盈,对黑衣人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下一秒,叮的一声,剑身轻颤,顺着独一针手掌的位置,剑身产生了一丝裂痕,由于黑衣人的元气汹涌而入,剑身的裂痕越来越大。
她掌心再一用力,接力后空翻,退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黑衣人一时不察,用力过猛,踉跄着上前两步,剑身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独一针看着黑衣人,无奈道:“你的同伴已经离开了。”
黑衣人飞快的朝远处看了一眼,大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管是他的同伴,还是另外两拨人,一滴冷汗顺着鬓边蜿蜒而下,划过下巴,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下一秒,黑衣人拿起断掉的小半截剑直接利用裂痕的尖端刺进了自己的脖颈。
人,死了。
独一针皱眉,却没说什么。
这种类似的死侍,她上辈子就遇到过很多,宁死也不会成为俘虏。
“走吧,回去吃饭。”沧伐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自杀,笑着走到独一针身边,牵住她的小手,带她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