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捻还在熟睡,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困意未尽的九捻将烦闷的脑袋没进被窝,以阻隔着那要命的敲门声。但对方却有着不达不目不罢休的毅力,半响也未停。
甘华也被那响声吵得心烦,冷着嗓子道:“捻捻,你再不起来,怕是那门就要被拆了。”顺势也将被褥往九捻身下拉了拉,将九捻的头从被窝里露了出来。
随着脑袋露出来,一阵寒意瞬即钻进了九捻的脖颈,九捻打了个冷颤,翻身往甘华暖和的怀里靠了靠,懒懒道:“又不是没被拆过。”
平日里的九捻太过沉着,也只有这个时间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甘华被九捻难得可爱的声音逗得不由心情乍好:“那再暖会儿。”又重新拉回被褥将九捻给捂了个严实。
再次醒来时,已然是临近午时。
房外没再传来笑笑的敲门声,安静极了。
九捻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着似是在熟睡的甘华的下颌,自喃道:“笑笑怎么没有敲门了?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甘华诚然的声音回道:“敲了一个钟头该是将手敲废了吧。”
九捻的手一惊,随即在甘华的下颌狠捏了一把后,才悠悠的起身:“敲疼了当是可能。”
九捻穿戴好后,又拿过木施上的长衫走向起身坐在榻沿的甘华,道:“今日进宫需得穿庄重些。”
甘华默认了九捻的话,任由九捻在她身上捣鼓,等到衣衫穿戴好后,却又被九捻拉着坐到了妆奁前束发。
九捻不得不承认甘华的一头长发长得极好,色如浓墨,触如纤丝,只是这样的发挽起来有些费事,也正因如此,平日里她便只用一根帛带替他束在发尾,但今日不行,不过也好在她平日里有在练手,不然怕是没有个把时辰的也束不好。
九捻拢了半拢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菩提树枝做成的发簪插上,半缕披肩半缕成髻,即是这样简单的妆束镜中的人已然是丰神俊秀,不染纤尘,一时让九捻看愣了神。
甘华察觉到九捻的异样,握着九捻放在他肩上的手,道:“怎么了?”
九捻回神,干干一笑:“没事,没事。”摸摸微微有些发热的面颊,心头庆幸的叹了口气,幸得甘华看不见,不然又该取笑她了。
不过就甘华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别说是她一女子了,怕是男子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吧。
九捻拿过妆奁上的玉绫,覆上甘华那看似明亮却实则朦胧不清什的双眸,暖着嗓子道:“甘华,等过了这几日,我便带你去寻那妙手神医,他许是能治好你的眼睛。”
甘华面容动了动,抚着眼上的玉绫,嗯了一声。
从房间里出来一路道至前厅,九捻方才察觉到了异样。
秉着疑惑的双眸瞧着甘华,道:“莫不是被你猜中了,真是伤着手了?”
甘华面上沉着,道:“即便是手废了,脚也是能用的,难不成她敲门时手脚并用不成。”
九捻白了甘华一眼,朝着前厅外走去。
甘华却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道:“捻捻!”
九捻被甘华这突然的一声喊,吓得脚下一哆嗦,踉跄一步差点没五体匐地,稳住身形后,九捻一双怨念的眸子望向甘华,道:“何事?”
甘华面上一片凛然,道:“有人来过。”
九捻一愣,随即将前厅内外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后,却唇角扬起了一个无奈的笑意,望向甘华,道:“笑笑……大约是被劫了。”
甘华面上冷得瘆人,嗓音却是极柔,道:“捻捻,你莫离我太远了。”
九捻以为甘华唤她走近些,便挪了几步道甘华身旁,道:“好,我牵着你。”说着便去牵甘华的手。
但刚触碰到甘华的袖窿时却被甘华反握住,道:“宫里派的人应当已经来了,今日我们还是早些进宫。”
九捻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忍笑道:“也好。”又道:“不过,怕是要让笑笑委屈一会了。”
甘华半低着头,道:“捻捻,你是不是知道劫持笑笑的人?”
九捻抬手抚上甘华的面颊,笑道:“许是。”
甘华怔了怔,面色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