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上去，船便离开了码头，不知朝哪儿驰去。

姜芥只顾着在船上找人，丝毫没发现船上已有几个人盯住了她。

“人引上来了！都准备好！”

几对阴森森的眼眸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拥挤的船头上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姜芥找了一圈，突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她才发现船已经开动了。

“船家！船家停下！”

她唤住船家要下去，周围的人却越发拥挤起来。

“哎呀！你这个小郎君怎么不早些！”

“快快快，快叫那船头稍稍靠一靠，叫这位小郎君下去……”

一个瘦小的船夫喊道。

姜芥在船头走到一半，目光被一道身影晃了一下。

就是刚刚那个跳墙逃跑的人！

那人却不在船上，而是另乘了一座小船泛在河心，他似乎也发现了姜芥的目光，拼命招手叫那个划船的人划快些。

再不快些那人可就跑了！

姜芥焦急地站在船头，她除了想将那个人抓回去办案以外，还有一点私心。

她想知道那副雪景寒林图是如何辗转流传到聚宝楼里的。

七年前东都被大火焚毁，顾家府邸亦随之烟消云灭，那么这幅雪景寒林图又是如何残存下来的？

是什么人拿走了它？

还是有什么人在放长线钓大鱼，故意想用这幅画引出巴陵旧案的人……

“船家！”

姜芥一把抓住那个叫人靠岸的船夫，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小点儿的船！借我下去！”

船家被她抓的一愣，回道：“有，有……就在后头……”

姜芥很快乘了小船下去追，河上一片茫茫冷雾，冻得船夫打了个哆嗦。

“小郎君啊……是追前头那条船么？”

船夫一边哈手一边问道。

“对！”姜芥催道：“快些。”

尽管船夫已在奋力划桨，但速度却始终提不上来，他无奈道：“这河水大半都冻冰了，不好走啊……”

姜芥只好等着，慢慢靠近前头那艘小船。

她想起自己那日从谢弈手中近距离观看过雪景寒林图，画上依稀还有烧焦的痕迹，说明画是被人从火中取出来的。

那样大火焚烧的情况下，还有谁会顾得上一幅画呢！

所以这取画的人必定和顾家息息相关，知道这画对他爹爹……或是对她的重要性！

而这个中间人，说不定身上就有她想知道的线索！

眼看着两艘船越靠越近，埋伏在姜芥身后的人也开始慢慢行动了。

几个披着长披风的人在码头上相互忘了一眼，小声道：“那船走不了多远，前头就是浮冰，走不动路，到时候你们几个……”

其中一人示意道：“趁她走过去，砍开浮冰，只要她掉下去……就绝对活不了！”

“只要咱们杀了他！慕公子便重重有赏！”

“明白！”

一行人朝河岸另一头溜了过去。

姜芥站在船头上，船身突然被重重磕了一下。

“哎呀不动了……”船夫叫道：“这前头的河水都冻了，走不动咯！小郎君！”

姜芥探头一看，果然瞧见船底下都是几寸厚的浮冰，丝毫也走不动了。

既然她走不动了，她跟踪的那个人也应该跑不了多远才对！

姜芥纵身一跃跳到了浮冰上。

“哎！小郎君！”

船夫忙劝道：“您可别上去咧！这冰面有薄有厚，要是一脚踩空了掉下去……可就没命了咧！”

姜芥回头笑了笑，“多谢您了，这是您的船钱！”

她将船钱丢下便转身走了。

船夫望着她的背影，只得默默撑了船回去。

冰面上的雾气依旧很浓，几乎叫人睁不开眼，姜芥警惕地探着路，以防从冰面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