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人看着面前忽然飞出的谢弈，眼中露出探究的神色，紧紧地防备着他。

大约是看出了他疑惑，他随即道：“陛下有旨，速召世子回京述职。”

“谢弈……”

靖人皱起眉眉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但是单凭他所说的陛下急召世子回京，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二……哥哥。”

沉默许久的姜芥出声唤道。

她这一声算是承认了二人之前的关系。

谢弈心头猛地一动，侧身看了她一眼，算作回答。

“舍妹误伤殿下，实属无意。”他再次拱手道：“作为兄长，我谢弈愿一力承担罪责，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说完，他看着地上的李长渊，面色凝重。

“退下。”李长渊沉声命令道。

身后的士兵应声止住脚步。

谢弈见此，面色方才稍稍缓和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执起姜芥的手，打算趁机离去。

如此动作被李长渊尽收眼底，身上的气息霎时变得冰冷。

靖人亦是有所察觉，当即喝道：“你可以走，将她留下！”

为了世子殿下，他怎么能放姜芥走。

谢弈目色转厉，在心中思量对策。

燕燕当真不应该和他扯上关系……

“二哥哥，你先走吧。”不料姜芥却拂开他的手，退到一旁。

谢弈以为她是怕了李长渊，便轻声安慰她道：“有我在，别怕。”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无论如何，他都会拼死护住燕燕。

其实姜芥倒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是她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默然站着，余光里留了一抹李长渊的影子。

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平静的命令从李长渊口中传出。

“放她走。”

靖人愣住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再多说一句，李长渊径自起身，流云般的衣袍漂浮离去。

他这就是放她走的意思了……从今以后也再不会有人因为她的身份来抓捕她了。

南齐大军大军得到命令，亦是同时尾随李长渊，一点点退离冰河之上。

姜芥目光微动，直直地望着那道白袍身影，却什么也没喊出口。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她几乎控制不住地要去追他。

“燕燕妹妹。”谢弈忽而将她的思绪拉回，上前道：“没事了，随我回去吧。”

她没有回答他。

直到那些士兵彻底消失在山脉尽头，姜芥这才有迈动脚步的趋势。

“你不想回去看看裴娘吗？”谢弈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裴娘……顾明珏……

恍然想起后，姜芥强行压下心头的颤动，头也不回地转身道：“走吧。”

她越过谢弈，收起身侧的长剑。

燕燕变得不一样了……

但到底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谢弈久久地看着一身红衣的姜芥，无法掩饰心中的疑惑，他第一次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

难道是因为李长渊？

为了家族利益，他舍弃了和她相守的机会，如今看来，他竟然……后悔了。

他以为她会永远在原地等着她，却没有料到，这一别，就是翻天覆地的转变，成了后来他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