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

鸨子来不及理会她，便带着人匆匆地走了，姜芥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似乎是去了后院……

她在前厅里逛了会儿，便见有人不断地从后头涌出来。

“来人啊！”

“把这个老婆子打出去！”

“快来人啊……”

小厮和舞姬们的声音不断传来，其中还夹着似有若无的哭声。

姜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趁乱闯进了后头，小隔间里的灯火不如外头那般亮堂，走了好一阵昏暗的木梯，便看到一堆花花绿~绿的人影在前头。

“挽香娘子……挽香娘子您别生气啊……”

“咱们把她赶走就是了……”

叽叽喳喳的人声里，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上前拉了一把鸨子，细细私语道：“您现在闹大了，外头的人瞧见了不好……”

“不如明儿个再……”

挽香娘子哼了一声，“快叫人把她给我赶了！”

一个破破烂烂的老妇人被猛地推出来，摔倒在地上，脑门正好磕在姜芥跟前，颤颤巍巍地哀嚎了几声。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

“银子我不要了！你们还我女儿……”

她哭哭啼啼地嚎道，一把抓住了姜芥的衣袖。

几个舞姬和小厮这才看到姜芥，忙问道：“哎呀，这位小郎君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后头不是您该来的，赶紧上去罢……”

“快把小郎君请上去！”

挽香娘子发话道。

几个穿着鲜亮的舞姬上来拉走姜芥，没走几步又被那个老仆妇抓住了，“不能走！你不能走……”

“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她拉着姜芥不肯松手，几个人打也打不开。

姜芥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看看……你们可看着啊……小郎君我可没拐卖她的女儿啊。”

“是是是，咱们看着呢……”

小厮们替她拉开那个老妇人，道：“她是个刁民，您不用理会她。”

可不论怎么他们怎么拉，也拉不开那个老妇人。

“那……”

姜芥于是问道：“这老妇人究竟是怎么了？”

一众人面色有异，小厮一脚踹开了那个老妇人，拉着姜芥走了。

在花楼里逛了一圈，也没能探听到有关梅姬所说的那个陆七商的消息，姜芥也只得离开了。

巷子里黑黢黢的，只有一道人影禹禹独行。

“狗娘的……死杂种你往哪儿跑！”

巷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怒骂，响彻了整座巷道。

姜芥心中一动，朝巷子尽头望去，猛然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撞到她身上，来不及惊呼对面的来人已经动了手。

几招利落的擒拿将黑影按在了地上，黑影不肯束手就擒，大喝一声。

那人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官差来的，然而姜芥一开口，竟是娇娇俏俏的女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出来逞凶！”

姜芥一脚踩住他的脖子道。

黑影哆哆嗦嗦地大叫几声，“这丫头是老子的奴才……老子想怎么养她你都管不着！小心老子去官府告你！”

他骂了一阵，姜芥不予理会。

倒是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姜芥仔仔细细地上前探看，那人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俱是惊喜一笑。

“原来是你啊！”

眼前正是她白天在越州大街上认识的一个女娃，年纪与姜芥相仿。

此刻她脸上脏兮兮的，求助般地拉住姜芥，连声道：“你是……好人……好人、好人……”

“你是……好人……好人、好人……”

“你怎么了？”姜芥安抚着惊慌失措的麻布丫头，问道。

这才两天不见她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仿佛身后有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