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静了一瞬后，忽而一声弦崩，二人同时发箭。

姜芥在一旁看得新鲜，没想到李长渊玩得这么刺激……蒙着眼睛射箭。

一抹红绸系在他白雪般的面庞之上，仿佛冬日乍开的寒梅，潋滟生姿得连女人都自愧不如……

她不禁感叹，这厮生得够妖孽。

双箭齐发后飞了一瞬，只见李长渊的箭先一步到达了投壶里。

“世子殿下好箭法！”

“世子殿下果然例无虚发……”

场中传来掌声和笑声，个个恨不得将李长渊夸到天上去。

白桑睁大双眼，显然十分震惊，她没想到李长渊真能闭着眼睛赢了自己。

射准是一回事，能在射准之余先她一步，又是一回事儿了。

不可置信了片刻后，她立即挽出第二箭，以势如破竹之势飞了出去。

李长渊微微侧头，似乎是辨了辨声音，而后才搭起箭矢，一箭飞出，那箭好像长了眼睛，飞驰之下直逼白桑的箭。

只听“铮”地一声，前者便被紧紧钉在了投壶之上。

“二叔果然厉害！”

玉白前跳起来叫道，仿佛这一箭为他报了仇。

这两箭下来，白桑便已经输了。

她怔怔地呆在原地，不复之前的冷漠，情绪反而有些激动。

出于某种拍马屁的心里，姜芥也跟着众人吆喝了一声，“世子殿下好箭术！”

李长渊手持弓矢，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弯了一下唇角。

小姜头现在应该见识到自己的箭术了……既然她这么高兴，那就顺便让她多看一会儿了。

他对白桑许诺道：“只要你赢了我这一次，本世子也能让他们放你走。”

无疑是又给了白桑一次机会。

白桑犹疑地转过头看他，只觉得被李长渊雪色般的容貌晃了一眼，很快便回过神，这个人是在逗着她玩儿么？

她暗暗明白自己比不过他，说不定还要被那对刘家父子抓回去折磨，便有些恼怒。

“投壶一动不动的，与你比这个没有意思。”

白桑忽然丢了箭矢，道：“不如我们比比别的？”

李长渊靠在一侧没有立即答应，他向来不太喜欢人家跟他讨价还价，这让只会让他觉得别人在算计他……

不过，他又想到了姜芥。

“世子殿下也不过是蒙着眼睛射个投壶而已，还欺负人家小姑娘……”

“没什么厉害的……”

李长渊脑补了一段姜芥事后对自己箭术的评价，便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展现出最好的一面给她看，对白桑的提议思考了一下。

“就……比试射活物如何？”

白桑另提了要求，她太想李长渊放她走了。

“可以。”李长渊忽然答应了，又道：“只不过……输了要拿你这条命来抵。”

这和他讨价还价的代价。

拿她的命做赌注？

白桑呼吸一窒，不大敢答应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场中扫了一整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姜芥身上。

“好。”

白桑将心一横，答应了。

李长渊道：“既如此，本世子依然就这样与你比试。”

“那就由我来选这个活物如何？”

白桑提议。

李长渊默然不语，便是随她。

白桑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方才慢慢放在姜芥身上。虽不刻意，但是准确无误。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个人似乎对李长渊颇为重要。

“就他了。”

她对李长渊道：“您身旁那个斟酒的小狱吏，就拿他来当活靶子。”

姜芥刚要为李长渊纳罕助威，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俩人射箭就好好地射箭，拉她下水做什么……

而李长渊似乎也猜到了几分这女娃的意思，果然不愧是刘家州府找来的，年纪虽小，心思却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