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是我要赚钱。”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我们只签了三个月的合同。”

“只要你能让我满意，续约不是问题。”

“那等到时候我们续约再说吧。”许清芷一脸诚恳地开口道，“毕竟我比李夫人您想象中的还要穷。”

李夫人：……

最终，她狠狠地瞪了许清芷一眼，接着低骂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我的专属模特？也就你这么不惜福！早知道你那么不听话，我就不该签下你！”

许清芷一本正经地点头。

交流了那么多次，她算是摸清楚了李夫人的脾气——虽然表面高冷，但是内在还是有点孩子气。做事也毫无章法不着调，毕竟像这种艺术家，总会有些性格怪癖。

好在李夫人也没有继续追究，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件衣服让许清芷依次换上。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许清芷就足足换了十几套衣服，不过期间李夫人一直板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直到第十七套的时候，她忽然从柜子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许清芷：“戴上。”

那是一块银白色的面具。

面具做的格外精致，银色的表面雕刻着细致的蝴蝶花纹，在许清芷戴上面具的一刹那，李夫人的眼里有惊艳闪过：“果然，以后你还是戴上这个比较好。”

许清芷哑然，自己难道长得那么难看吗？做模特都需要戴面具？

殊不知，不是她长得不好看，相反，许清芷长得太过美丽。只是太张扬的容颜往往遮掩了其他的闪光点，反而，在她戴上面具后，一切都被中和，甚至还多了一股子的神秘感。

“行了，再去把这几件换上……”李夫人随手一指，却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个地方可没多少人知道，她只以为是酒店服务生，漫不经心地打开门，却在看清门口的人后，顿了顿：“艾塞里亚，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艾塞里亚？

这几个熟悉的字眼钻入了许清芷的耳内，她仓促回头，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毫不客气地撞开了李夫人，向自己直直走来。

紧接着，她纤细的手腕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对上了一双本该平静、却在这时满含炙热的眸子，“神秘的缪斯。”

许清芷的心头一惊，同时，内心也咆哮而出。

这是什么鬼称呼啊？

她的导师原来这么中二吗？

“艾塞里亚，你在对我的模特干什么！”李夫人怒斥出声，“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放心，斯特·李，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艾塞里亚嘴上说道，但是双眼依然盯着许清芷。那似乎带着穿透力的目光，让女人的背后浮起一片冷汗。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脸上正好戴着面具。

“前段时间我听说你为了付出在找模特，结果忽然没了声音，我就想着，虽然你人不怎么样，但是以你的水准，说不定是找到了不得了的家伙。”艾塞里亚道，“不过京城这个地方遍地都是垃圾，称得上不错的家伙也就那几个而已。看来你的眼光不错，找到了最顶尖的那个。”

李夫人没觉得自己被夸奖了，嗤笑：“你这个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

艾塞里亚严肃道：“你的确长得比我老。”

“滚。”

许清芷懵了，半晌，她才回过神：“艾塞里亚先生，请放开我。”

“我不会答应你。”艾塞里亚道，“除非你答应做我的专属模特。”

许清芷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已经和李夫人签合同了。”

“你可以违约，违约金我会帮你付。”艾塞里亚的话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同样，我会出高于她三倍的价格雇佣你。”

许清芷的脑子更混乱了。

她看着艾塞里亚，清晰地感觉到他眸子里近乎病态的执念。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艾塞里亚，即便当年的她是他的学生，被他誉为天才，也未有看到过这样的光景。

若是曾经，还敬仰着艾塞里亚的她，或许真的会点头。

可惜，如今……

“抱歉。”许清芷抿了抿唇，“我不会答应的，不是为了佣金，而是我们的理念不合。”

她不敢想象，如果艾塞里亚知道自己是许清芷后，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那个，被他视为废物的……学生。

“你应该很清楚，你在拒绝什么。”艾塞里亚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斯科特·李，我会帮你解决。音乐和设计并不是一个圈子，我也可以容忍两人用一个模特。”

.李夫人挑眉：“不好意思，我洁癖，我不允许。”

“抱歉，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许清芷叹了口气，她明显地察觉到，在自己拒绝后，艾塞里亚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力道骤紧，似是下一秒就能掐断她纤细的骨骼。

“艾塞里亚先生，请放手。”她满面认真道，“如果您再不放手，我现在就会报警，举报你擅闯民宅和非礼女性。”

艾塞里亚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是多么骄傲的人？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就连一直和他不对付的斯特·李，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

只是，他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面具之后那双轮廓精致而又熟悉的眼睛后，竟然出乎意料地压抑了下去。

沉默几秒后，他最终松开了手。

他深深地看了许清芷一眼，似乎要穿透那单薄的面具。最终，他转身对象了李夫人：“半个月后的MAZ艺术展，你带她参加。”

李夫人不悦：“你凭什么命令我？”

“你准备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那场艺术展吗？”艾塞里亚嗤笑一声，“我现在可以不抢人，但是如果艺术展上，我没有看到满意的成果，我会用尽所有手段把人抢过来。”

“毕竟，缪斯不是拿来给人糟蹋的。”

这满含挑衅的话语，简直是赤裸裸的宣战。

也彻底点燃了李夫人的战意：“行啊，你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