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这次走的,比第一次还坚决,连一个拦下她的机会都不给。
不仅是薄云深,就连保镖都没想到,秦烟会在秦时成死后下葬的第二天,就离开这片故土。
毕竟秦时成是真的疼她,父女关系冰冷了十一年,所有人都以为,秦烟会留在这里,陪一陪秦时成,不说几年,但是几个月还是要有的。
薄云深捏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他顿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要走,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保镖停了停,低声说:“昨天晚上,秦总在殡仪馆见了秦公子,当时我在外面,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今天……”
保镖的声音带着点迟疑,薄云深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今天怎么了?”
“今天秦小姐和薄夫人喝了杯咖啡,收了薄夫人的支票。”
薄云深只觉得脑仁痛了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薄妈妈,“妈,你今天去找秦烟,给她支票了?”
薄妈妈慌了一下,但是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没做错,又理直气壮的开口:“我给秦烟个零花钱也不行?”
薄云深又问:“你给了她多少?”
“两百万……行了,两千万!”
薄妈妈触及到薄云深的视线,改了口,面不改色的开口:“秦烟也没有拒绝啊,我看她收的也挺开心的。”
“这样我也开心,欠秦烟那么大人情,真的好么?”
薄云深嗤笑一声:“您是怕欠秦烟人情么?您是怕她赖上我们家,再嫁给我一次吧?”
“妈,秦烟救了我的命!”
薄妈妈被薄云深的眼神刺伤,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云深,我是你妈!我能害你么?”
“我只是单纯的不像让秦烟耽误你的幸福,十一年了,真的在一起了,你再发现你不爱她,就晚了。”
“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薄云深闭了闭眼睛,他停顿了好久,才睁开了眼睛。
“妈,你这两千万,就是想买断十一年前我们那点零星的感情,也是想买我一个死心,对吧?”
薄云深笑了一声:“你想买断秦烟对我的恩,对我的义,甚至想抹去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去。是不是,你现在连看见茵茵都觉得碍眼?”
“……”
这一句话有些严重,严重的薄妈妈下意识的去看秦茵茵,点到小姑娘的名字,她侧着头看了过来,她大了,张开了,那张小脸和薄云深越发的相像,甚至还能找到一点秦烟的痕迹。
“云深,你被胡说!”
“妈,你真的,真的好无情,你和我爸真的不愧是一对夫妻!”
薄云深语气淡淡的,他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只穿着单薄的病服,就要往外走。
他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没多久,身体里还残留着那种痛感,四肢百骸里一片冰冷,眼前光景似乎浸入到了深海里,让薄云深觉得恐惧和害怕。
“云深,你要去哪里?”
薄妈妈拉住她,薄云深推开薄妈妈,说:“我去找秦烟。”
“秦烟在哪儿?”薄妈妈低声问:“妈去找,你现在这身体情况,金医生说了不能出院啊!”
“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不好!”
薄云深笑了:“好,你去找。”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薄云深瞳仁漆黑,薄妈妈莫名有点害怕,她抿了抿唇线,低声说:“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我可以查啊!”
“呵!”
薄云深一声冷笑,“你不知道,我知道啊,她去叙利哑了,您去找吧!”
叙利哑?
“叙利哑战火连天的,她去哪里干什么?云深,你就算是心里埋怨妈妈,我也是你的妈妈,你能让我去叙利哑送死么?”
薄云深二话不说,直接解锁,将手机屏幕送到了薄妈妈的面前。
薄云深和桐城机场的场长认识,就让他帮忙调取视频,视频已经调到了:“我让人掉了叙利哑登机口的视频,她买了两长机票,一张去叙利哑的,一张去美国的。”
“去美国我能找到她,但是去叙利哑,那种地方,谁有心情给我查一个女人?”
薄云深猛地将手机摔了,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薄妈妈心头颤了颤。
薄云深眼眶赤红,脸色惨白,宛如是现世修罗,“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不给她两千万,她就不知道薄家有钱了?”
“有钱了不起么?妈?”
薄云深一把推开薄妈妈,直接要往病房外走,和进门的金医生撞上,金医生下意识的拽住了薄云深,他拧着眉心:“去哪儿?不要命了?”
“松手!”
“小金,你得拦着云深啊,他要去叙利哑找秦烟……”
薄妈妈是真的知道害怕了,她眼睛里噙着眼泪,宛如看着救命稻草一眼看着金医生。
但是她是薄云深的亲妈都留不下薄云深,他一个主治医生的话,薄云深会听么?
金医生拧着眉心,攥着薄云深的手腕用力:“你去什么叙利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么?我不是说了么,你刚刚做完骨髓移植的手术,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情况,一个意外都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薄云深:“我不要命了。”
说着,薄云深一双大手抵住金医生的胸膛,把人推开。
“薄云深,你现在的身体里的骨髓,可是有秦烟的,你的命也是她给的,你要这么糟蹋?”
薄云深迈步的动作一顿,他身形僵硬,金医生眼底冰冷:“人都走了你要去找她,在病房里朝着你妈发脾气,有用么?”
“阿姨用钱打发秦烟,很过分么?”
薄云深动作缓慢的回身看着金医生,他眉间全是山川:“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这些年,你对秦烟威逼利诱,表现出一点你爱她的样子了么?你给秦烟尊重了么?她辛辛苦苦养大你们的女儿,别说道谢,你体谅过她的辛苦么?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她,有个屁用?”
“你先这样做的,凭什么要求阿姨看的起秦烟?”
薄云深心口一刺,眼底全是茫然:“是……这样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