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里的几人活得分外肆意,而在城市里的某个私家小院里,气氛却剑拔?张着。
东方离看着脸上布满疤痕的老男人,心里涌动着无数的情绪。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恨了一辈子却又无可奈何的亲人。
“找我回来做什么?”
他把他从死神手里救回来,希望他能在这个小院里安度晚年。
“我找你回来,当然是商量正事的。”
老男人看着东方离,开口道:“你把我关在这个小院里,整天不闻不问算怎么回事?别忘了,你是洛克家族的人,不能就这么平淡度日。”
“洛克家族的人?”
东方离看向老男人,轻嘲道:“爸,你大概忘了吧,我从十二岁起就离开了家,我现在姓东方,不姓你的姓。”
东方是她母亲的姓,从十二岁起,他被迫离开家,他就发誓再也不要姓父亲的姓。
“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闻维特的儿子。”
老男人理直气壮道:“如今你妈已经死了,你只有我一个亲人在世,难道你不该跟我一条心,再次重振我们的家园吗?”
“跟你一条心?你真的忘了我妈是死的?那都是谁造成的?我为什么要跟害死我妈的罪魁祸首一条心?”
听到闻维特提到自己的母亲,东方离的情绪瞬间失控。
“你妈的死......是意外,这些年,我也一直很内疚。”
闻维特叹了口气,布满疤痕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意外?内疚?爸,你还真是会给自己和那些人找借口。”
东方离冷笑,“我妈的死难道不是你身边的那个恶毒女人造成的?她不光害死了我的舅公,还把我妈关在院落里让她活活被火烧死。在我离开家后,又派人不断的追杀我。这样恶毒的女人,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断。”
一想到从前的种种,东方离原本温润的脸庞就变得狰狞可怖。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是她却从来没伤害过他。
他是被外婆和舅公带大的,六岁之前,他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虽然他会被洛克家族的其他小伙伴嘲笑、谩骂,可是只要回到外婆和舅公那里,他的世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这样温情的岁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舅公发现了闻维特外面有了女人,于是去找闻维特的情妇说理,试图让她离开闻维特。
然而那个恶毒的女人表面上装得柔柔弱弱,却在不久后找了个机会陷害舅公,说他试图染指她。
舅公百口莫辩,被闻维特派来保护外面的那个女人的人活活打死。
他到现在还记得见到舅公的最后一面。
那个可怜的老男人,浑身是血,笑着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气若游丝地对他说:“阿离,舅公要走了,以后都不能陪你玩了。你要好好活着,帮舅公照顾好我们的家人。”
他亲爱的舅公就这么去了。
每每想到这,东方离的心就如刀割。
从这一刻开始,也是他恶梦的开端。
没了舅公的庇佑,洛克家族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他。
他一边忍受着这些欺辱,一边拼命地想使自己变强。
可无奈自己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再拼命也不可能一夕变强啊。
很快,外婆也因为悲伤过去去世了。
而他妈妈不知怎的,有一天突然发狂,在他去看她时,一下了掐住了他的脖子,差点将他掐死。
从那一天起,他妈妈就被关进了独立的小院,而外面的那个女人顺理成章地进了他家,成为了他的继母。
再然后,有一天夜里,他妈妈的小院突然起火,烧尽了一切,也把人给烧成了灰烬。
想到此,东方离的眼眸猩红一片,额角的青筋预示着他此刻的情绪是有多么隐忍。
“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小妈她并没有那么恶毒。”
闻维特眉头紧蹙,替人辩解着。
“哈,爸,你真是被女色蒙蔽了双眼,怪不得你们的家族会败落。”
东方离毫不留情的讥讽道,镜片后的双眸里满是恨意。
“闻离!”
闻维特被嘲的脸色铁青,怒瞪着东方离。
“闻离是谁?我再强调一下,我姓东方,名叫东方离。”
东方离不甘示弱,抬着下巴冷睨着自己的父亲。
气氛剑拔弩张,两人都瞪着对方,空气里满是暴怒的因子。
半晌,闻维特叹了口气,最先软了下来。
“好了,她已经死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大概,只是他是男人,一心只扑在外面的事业上,对于内务之事,他总觉得适者生存。
东方离的亲生母亲长得是美,可是她无法给他带去荣耀。
他是男人,而且还是家族里不大不小的领导者。
他也要面子的好吗?
她死了,他也难过。
只是,对于他来说,这是小事,还不足以让他对外面的女人下死手。
至于东方离,他知道他恨他。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他儿子。
他把他送了出去,至少让他活得像个人样了,也没有受到家族灭亡的波及。
要不是因为他的其他儿子全部死了,他何至于来这儿受他的这份闲气。
一想到自己的家族都是因为霍家人弄败落的,而他也是死里逃生却毁了容,还瘸了一条腿,他就恨意顿生。
“阿离,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始终是你父亲。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我的血。如今,我们的家园没了,这一切都是霍家人害的。我要你打起精神来,帮我重建家园,让霍氏家族落到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毁了霍氏集团,为他们死去的和被抓的家族成员报仇。
“不可能。我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
东方离断然拒绝,“你自己做了犯法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怪罪别人。”
洛克家族的陨落是必然的趋,没有谁能犯了法而不受到惩罚。
要不是因为他是他爸,他才懒得救他。
“犯法的事?什么是犯法的事?”
闻维特反问道:“阿离,你就这么义正严词?你就没做过有悖道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