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心心肚子里有了你,美美怕心心受委屈,所以硬逼着她不要让你叫她妈妈,只让你们姐弟相称。小宝,这一切都是外婆的错。从此以后,你该叫心心一声妈妈。”
夏美凤耐心的用最直白的话语跟夏天赐讲述着,夏天赐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解。
他不知道美美为什么怕心心受委屈,为什么他要跟心心姐弟相称。
在家里,他有时也会故意喊美美一声妈妈,可美美从来不答应,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
现在想想,原来美美是自己的外婆,当然不能让自己叫她妈妈了。
原来,心心才是自己的妈妈。
哇,她的妈妈是个大美女诶。
楼下的小胖一直夸她妈妈是个大美女,这下,他可以骄傲地告诉他,他的妈妈比任何一个人的妈妈都美呢。
夏心妍看小宝呆愣愣的也不说话,急出了一身汗。
“小宝,小宝你在听吗?对不起,是心心不好,是心心让小宝受委屈了。”
小孩子也有他的想法,他一定是在怪自己不认他吧。
“妈妈。”
稚嫩的声音响起,夏天赐黑幽幽的大眼睛看向夏心妍,“心心,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夏心妍一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孩子认她了,孩子叫她妈妈了,他并没有怪她耶。
“当然,再叫一声,小宝再叫我一声。”
夏心妍从夏美凤的手里抱过小不点,清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丝丝泪光。
“妈妈,妈妈。”
夏天赐清脆的声音喊着妈妈,夏心妍喜极而泣,不断地亲吻着小宝的脸蛋。
“嗯嗯,乖,小宝真乖。”
真好,她终于能正在光明的听自己的儿子喊自己一声妈妈了。
“妈妈,外婆,那么清清是不是外公呢?”
激动过后,夏天赐歪着脑袋整理着家里的人物的称呼。
“对,小宝真棒,你该叫清清外公。墨墨呢,你该称呼为舅舅。”
夏心妍帮他一起梳理着。
夏天赐点点头,黑宝石般的眼睛看向夏心妍,“那么,爸爸呢?爸爸在哪儿?是庭庭吗?”
奶声奶气的问话让夏心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多希望那个男人是她儿子的爸爸,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和痛楚。
只可惜......
“庭庭不是你爸爸,你爸爸他,他去世了。”
她宁愿那个夺走她清白的男人去世了。
对,就当他不存在,从此以后,只有她跟小宝两人过。
“哦,有点可惜。”
夏天赐一脸的遗憾,却没有不开心。
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他虽然有些期待,但既然妈妈说他去世了,那他就重新帮自己找个爸爸好了。
“那能让庭庭当小宝的爸爸吗?”
虽然庭庭没有接自己的电话,但是在他接触的男人里,他最喜欢的还是他呢。
他很厉害,会保护自己和妈妈呢。
只要他做了他的爸爸,妈妈就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
夏心妍的面部僵硬,勉强扯出一抹淡笑,“不可以,因为妈妈欺骗了他,惹怒了他。他不想再见到妈妈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好不好?”
那个男人,即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难过却无能为力。
心下有些黯然,夏心妍抿了抿唇,周身满是颓然的气息。
“妈妈别难过,庭庭一定眼瞎了,妈妈又美又温柔,他一定会后悔的。”
夏天赐的小手抚着夏心妍的脊背,奶声奶气的安慰着。
夏心妍笑了,将小不点拥进了怀里。
能听孩子叫一声妈妈,这就足够了。
只要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每天能听到他稚嫩的语言,每天看着他茁壮成长,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夏天赐被人拥有怀里,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
庭庭真的不想再见到妈妈了吗?
不行,他必须要想想办法才行。
......
霍家,霍翌庭满身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头。
家里冷冷清清的,那个小女人居然不在家里。
也对,她巴不得早点离开他。
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这个家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少爷,喝碗醒酒汤吧。”
张婶给霍翌庭端了一碗醒酒汤,知趣的没有多话。
不久前,少夫人回来拿了几样随身物品走了,那眼睛红红的,还不忘叮嘱她照顾好少爷。
如今,少爷又喝得醉醺醺的。
作为过来人,她知道两人应该又吵架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吵架会持续多久。
霍翌庭的头晕乎乎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醒酒汤,脑海里不期然的回忆起小女人第一次给他做醒酒汤的模样。
那时的两人像对小冤家似的,你怼过来我怼过去。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
可是那样的日子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他无限回味。
“少爷?”
看霍翌庭不说话也不行动,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像尊大佛,张婶出声提醒着,“汤要凉了,快喝吧。”
说话声打断了霍翌庭的思路,他揉揉酸胀的脑袋,没有喝那碗醒酒汤。
“倒了吧,我睡一觉就好。”
喝醉了才好,那样就不会一而再再二三的回想起过往。
将衣服脱下,霍翌庭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那水流倾泻而下,不断的冲刷着自己。
脑海里不可遏止地想起两人在浴室里的胡闹,霍翌庭烦燥的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他觉得今天自己是回来错了。
他就不该回到这个满是回忆的小屋,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心上扎刀。
夜已深,就算脑袋像一团浆糊似的,霍翌庭却毫无睡意。
他拿着酒瓶来到阳台,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修长的身影倚靠在栏杆上,狭长的眸子眺望着远方。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大地陷入了一片墨色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而她呢?
此时又在干哪里?
是在娘家,正大光明的搂着儿子睡觉了吗?
想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定已经安然入睡。
只有自己这个傻啦吧唧的男人,还在这儿凭空眺望,胡思乱想。
霍翌庭轻嘲着自己,又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