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止一众女童，连辛夷都没想到，但她相较之下表现得还算镇定——横竖都是死，管它捅一刀还是捅十几刀呢——于是她先站出队伍，反手握紧剑柄，一边盘算怎么赢过别人，一边等待比试。

高挑女乐虽也出了列，却不禁疑道：“不是我跳吗？”

“你跳，她们也跳。”陈怜怜说。

“但她们...”

“谁输了就不演，你挣来的规矩。”陈怜怜打断她，一扬脖子，用下巴指向女童们，“她们不也认吗？”

众女童一听，忽然反应过来她方才话里有话，于是纷纷称此事与她们无关，高挑女乐亦急忙解释：“可我说的只是我...”

“你？”陈怜怜猛地瞪她一眼，“你想代替她们？行，待会儿谁输给这丫头，你就替谁受罚。”

陈怜怜的表情不似讲假，更不似有回转余地，把她唬得着实有些慌了。女童们虽熟练，却分得出强弱参差，若单个拎出来比，以辛夷的基本功未必输得多惨，保不齐还被判赢，这种结果可就有点得不酬失。女乐一慌，旁人自然把脑袋都低下去。

其实陈怜怜让大家跳舞，除了帮辛夷解围，更多的是想趁机看看每个人的水平如何。毕竟有个对手在才会更使劲，可瞅着她们打蔫的模样，她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她沉着脸，指着空地说：“跳吧。”说完等了等，不见第三个人动弹，她不禁冷笑道：“胆子呢！兹要有那个本事，我不怕你们平白涨恁么大能耐，刚才不都喊着比一比吗，现在怎竟不吵嚷了？”

话到这份上，所有人只得老老实实的开始比划。

三个女童一齐在冰冷的地面侧跪，一手竖剑指，一手挥剑器，自地上慢慢站直，然后向前缓缓伸出一条腿，将褶裙化作半开半合的折扇，就这样在寒风中轻轻摆荡。外人没法叙述清楚这条腿是弯还是直，因她们的脚尖，隐藏在裙摆下，一时似破壳的雏鸟出个尖尖的脑袋，小心翼翼的丈量周边的气氛；一时像受惊的初雀，未及眨眼之际便躲回自己的巢房，任凭呼唤不肯探头。

这般的羞怯、平静只持续片刻? 突然这雀儿啄向地面? 将人的整个身子都撑了起来，那柄剑亦被三人转手抛向高高的天空。在软剑坠落前，电光火石间? 女乐们柔软的腰肢? 瞬息做出一连串的轻转曼旋，最后背过身，灵巧稳妥的接住剑柄。

一抛一接，便是这支舞的第一个亮点所在。

之前排演了两个时辰，辛夷已经多少察觉到剑器舞与她平时学的柘枝舞中的异同? 好像持剑挥剑虽不太习惯，但迅捷的步法，圆、曲、拧、倾的身姿? 皆是菊三四训练她的重中之重；而编舞无非也是由简入繁? 将花式变幻排列? 再以手势、腿功、眼神加持罢了。这些剑招她几乎都会，只没有那么熟稔? 给她多练习绝对有可能赶得上，这也是她为何敢一口答应陈怜怜三天期限的原因。

但眼前的这场较量? 辛夷明白绝不能从剑招的连贯顺畅? 手臂与剑尖之间气息的延伸上入手，这些东西她铁定拼不过专门练剑器舞的弟子们，惟有身韵一项，她满怀自信不会输。

仅凭不输仍不够，须得比所有人都轻，都淡，都似云鹤扶风、飞絮扑人，都如旋烟绕香、江流婉转，才能抵得过剑技之不足，令在场信服。所以她动用着所有的腕力脚力，骨骼筋络，势必得在这里转得更快，跳得更高。

她甚至在眼瞅剑落下时，还比另外二人多转了一圈。

辛夷幼小的心里非常明白这是个赌注，多转一圈是紧绷的弓弦，已留不出任何富裕的空间，若接不住这把剑，她的路就算走完。

她确实太冒险，在回身那一刻，剑柄就已经快落到她腰部以下。

但幸好，她接住了，确切的说，是用手指夹住了。她发现她的掌心没来得及触摸到，于是赶紧使出全部力气，用中指与无名指夹住剑柄，堪堪将其勾回手心。

有谁注意到这个失误了吗？陈怜怜应该注意到了吧...辛夷的余光总感觉四周的人都在盯着她，令她的双颊刹那间红了一片，心跳的也很快，就像她第一次在后苑装神扮鬼时一样。

每一寸的慌神，都能让这支舞抓不回来。幸好她没有被牵走，就着将将的侥幸，尽量规整的把剩下的舞都完成。她很松快，至少她把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展示了出来，不至于给菊三四丢脸了。

道：“今天我还把话撂这儿，舞是给官家娘子们跳的，我不能不一视同仁。哪个连她都比不过的，我没脸往外送，大不了划掉这支舞！”

此言一出，可有点难以收场，小儿队舞是大宴上行之有年的名目，哪儿能说不跳就不跳。带队的乐长见她态度强硬，走过去在她耳边悄悄劝道：“还是群孩子，教训几句算啦，总不好一下罚太重。”

陈怜怜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你们尽做善人，怕累怕担责，每次只在我面前夸她们听话安分，结果，孩子？现在她们有孩子样吗？一个一个打哪儿学会这些讥诮刻薄话的？”

乐长如此被问，也不敢再出声。此言一出，可有点难以收场，小儿队舞是大宴上行之有年的名目，哪儿能说不跳就不跳。带队的乐长见她态度强硬，走过去在她耳边悄悄劝道：“还是群孩子，教训几句算啦，总不好一下罚太重。”

陈怜怜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你们尽做善人，怕累怕担责，每次只在我面前夸她们听话安分，结果，孩子？现在她们有孩子样吗？一个一个打哪儿学会这些讥诮刻薄话的？”

乐长如此被问，也不敢再出声。此言一出，可有点难以收场，小儿队舞是大宴上行之有年的名目，哪儿能说不跳就不跳。带队的乐长见她态度强硬，走过去在她耳边悄悄劝道：“还是群孩子，教训几句算啦，总不好一下罚太重。”

陈怜怜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你们尽做善人，怕累怕担责，每次只在我面前夸她们听话安分，结果，孩子？现在她们有孩子样吗？一个一个打哪儿学会这些讥诮刻薄话的？”

乐长如此被问，也不敢再出声。

陈怜怜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你们尽做善人，怕累怕担责，每次只在我面前夸她们听话安分，结果，孩子？现在她们有孩子样吗？一个一个打哪儿学会这些讥诮刻薄话的？”

乐长如此被问，也不敢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