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巍对崔璇想要全高辰的名望直感到痛心, 即便是他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族弟,在众人跟前也从未得到过他此美言维护,永远都是那句人要懂得谦逊自持!
可没系, 即便此,兄长很快会发现, 最后会义无反顾依然站在兄长身侧支持他的人,只有他崔巍一人!
秋娘的琵琶曲再精妙, 也依然无法阻挡政治家施展他的权谋之术的欲望, 还有想所有一切都掌控五指之间的欲求。
洛州牧此刻举杯敬崔璇,笑言:
“崔先生乃山东士族之首, 更是北魏心心念念的治之才啊, 若是先生肯归顺大魏国,与大魏国士族共治下, 那是下百姓之福啊, 不知先生意下何?”
洛州牧直接发出邀请,是要崔璇正面应答。
在场之人都不觉崔璇捏了一冷汗。
“多谢洛州牧好意, 崔璇只怕是才疏德薄……”
洛州牧听出言语中的拒绝之意,不等崔璇说完, 横加打断:
“诶, 崔先生无需此自谦,先生德才兼备, 人所敬仰,只要先生愿意入仕大魏国, 公之位先生虚席以待!”
上下唇一碰,公之位便轻易许诺而出,北魏当真是不留余地的招揽贤才啊!
众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起来。
崔璇此刻却若被人置于炭火之上炙烤, 脸上淡然之色渐失,反而多了几分被逼无奈的沉重……
崔璇沉默,身旁的崔巍却笑举起了酒杯代替了他的兄长回敬了洛州牧一杯,言:
“从林代兄长敬洛州牧一杯,谢过洛州牧好意。”
说完,兀自杯中酒一饮而尽,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洛州牧那鹰隼一般尖锐的目光,坦然言:
“兄长习惯了闲云野鹤,寄山水,并不喜入仕官,只怕要白白辜负洛州牧好意了。”
崔巍竟是待他兄长直接做了决定?!
崔巍话一出,满座皆惊,洛州牧脸上也渐渐严肃起来,手中的酒杯重新置回了桌案。
宋梿此刻及时体会到了洛州牧的心,急忙圆场:
“从林兄怎可替崔兄答复呢?般于理不合啊!”
崔巍完全不领,直接驳斥:
“从林即便有失礼之处,自有兄长训斥,只怕也还轮不到梿兄说教吧?哦,从林竟混忘了,都还未来得及向梿兄贺呢,毕竟梿兄现在已有官职在身,自是不同于等布衣白丁之身,确实免不得要受教于梿兄了,失敬失敬啊!”
“你……”
宋梿气急。
崔巍的番明褒实贬,比直斥他贪图富贵,爱慕虚荣还要厉害几分,竟宋梿说的无地自容,脸色铁青的僵在那儿。
山东士族子弟之中更是一片讪笑讥讽之,宋梿恨不得当即遁地而走了。
连都不觉感慨,崔巍损人的本事,还真不是唬人的呢。
做了北魏的官,是贪图富贵的话,按照他个标准,宫明和孙子渊更无立锥之地了,毕竟崔巍眼中,做了北魏官员的人,已然背叛了兄弟之间的意,更没资格在他人跟前提及当年的兄弟之。
宫明一向看不惯崔巍,可在件事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而有些理亏,因在有人逼迫兄长的形之下,他竟然没有出言维护兄长的本事和权利,气恼和羞愧令他只能是自顾自的在那自斟自饮,没了话语。
而孙子渊却是已然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态,出仕官亦非他心之所愿,可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家族的来考量,既然做出了出仕的决定,算被兄长责骂他也无怨无悔,更何况他深知崔璇品性何,兄长是不会因他们选择出仕官鄙夷自己的,所以他心里也并不认是一件丢脸的事,只不过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回好了,北魏士族边,原本还有个宋梿做中间人还能插得上话,洛州牧自诩身份根本不屑与崔巍做等口舌之争,宫明和孙子渊自是不能指望了,故而便已经有人目光飘向了。
故作不知,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们一手策划安排的?怎回搞不定了指望起来了?
人家不愿意做官,偏要人家出仕,般强人所难的行,本心也是不愿去做的,奈何啊……
正打算垂手耸肩,闭目养神,奈何,崔巍没打算放过,不主动来招惹来了!
“高御史,您位自诩前程似锦的驸马都尉心心念念想要的公之位,对上兄长也要拱手想让了,想来,高御史心中此刻正暗自窃喜吧?”
崔巍是想得有多阴骘啊?那怎能让他失望呢!
旋即大笑几,爽快言:
“小崔先生莫不是善于度人之心?竟能知辰现下在想些甚?哎呦喂,都被你瞧出来了,真是令人惊叹,说出来也不怕在座各位笑话,方才辰愣神之时,不自觉便想起了自己的媳妇儿,一日得思念她好几回呢,每次念及佳人,便忍不住心中暗自窃喜……”
边说,还不忘露出一脸陶醉的神色来。
哈哈哈,原来是想女人了。
周遭气氛顿时一阵欢快笑语,纷纷一脸的心照不宣。
崔巍顿时气得脸色涨红,都是什跟什,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高辰,你……”
“诶,小崔先生也有妻室,应该会明白在下的,对吧?辰身驸马都尉,思念们家公主殿下有何不妥?”
话音刚落,是一杯酒下肚,脸上露出极享受的表。
“贤侄再喝,可是要醉了。”
一旁的洛州牧瞧兴致颇佳,十分随心随性,免得真的醉酒,说出一些醉话来,惹得堂上气氛不对。
可也不得不说,高辰一闹腾,倒是方才的僵局与尴尬化解于无形,可是不是也代表,高辰居然也在护崔璇了?
文人与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啊,在权利面前,哪里还有什文人相重?!
今晚,谁也别想护得住崔璇!
……
对于装傻充愣的本事,崔巍总算是领教了一回,对上了张得意洋洋的脸,亦是恨得越发牙痒。
高辰啊,高辰,好一个高辰,竟然能自损到般境地,也真真只有他高辰一人了,忒不要脸了呢!
崔巍也怒了,说话也开始没有顾忌起来。
“驸马爷何须在此故作深呢?试问洛都城内何人不知驸马爷身边有红颜知己,每日抚琴相伴,才能食得下咽,果真羡煞旁人啊!”
真是作孽啊,嘴角一抽,崔巍是存心同过不去是吧!
“个人喜好罢了,哪及得上小崔先生,喜欢与妻妾一围炉品尝兔肉暖锅,真是格外暖心呐!”
崔巍喜欢和妻妾一刷暖锅取暖之事儿,也只有家里人才知晓,现下被高辰当众爆出,顿时脸色通红,种家中秘事儿,不足外人,高辰是何得知的?
两人都算是当今名士了,今宛小孩拌嘴般互怼对方私隐之事儿,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崔巍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高辰,你……”
“诶,小崔先生莫不是恼羞怒,想要破口大骂?那劝你最好别骂了,因你要是敢骂敢揍你!”
崔巍闻言,顿时瞠目,他没想到高辰竟然还是个地痞流氓,根本讲不通理的,吓唬人以别人会怕了?
一眼便看穿了崔巍的心思,一鼓作气接说:
“别以是在吓唬你,不信你问问在座的魏国官员,鹿苑秋猎之时,因有人敢骂招惹,那些人按在地上恨恨地揍了一顿,打得他们是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你要不信,但可一试,你看揍不揍你!”
闻听此言,北魏的官员们都笑出来了。
都忍崔巍很久了,是要让他尝尝秀才遇到兵,有理也不让他说清是个什滋味。
见忽的立起身来,崔巍莫名有些慌了,似乎真怕会冲过去揍他。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有辱斯文!”
原来崔巍也会怕挨打啊,看来比起北魏尚武士族子弟,山东的士族子弟更偏文弱了些。
“诶,北魏儿郎,上马可驰骋沙场,下马能安治下。般血性,可并非高辰一人独有,来,今晚便与小崔先生比比摔跤。”
崔巍也不是被人吓大的,既然高辰都发出请战邀请了,他可绝不能堕了山东士子的名头,随即拍案言:
“谁要同你比摔跤了,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怕驸马爷不敢应战!”
崔巍兴致也来了,看高辰不顺眼多时,摔跤并非他擅长,可射艺他没落下过,看高辰那文弱不堪的模样,乘此良机杀杀他威风也好,好教些北魏人莫要看不起山东士族子弟!
“小崔先生当真要同辰比射艺?那到时候若是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哈!”
不禁哈哈大笑,便算是应下了挑战。
崔巍笑了。
“只怕到时候哭鼻子的是你!”
现场也是一片欢呼雀跃之,大家的兴致都被点燃了,哪里还有方才论证时的紧张与忐忑不安呢!
洛州牧也在此刻深刻的体会到,在山东士族与北魏士族之间,还有一极深的隔阂无法跨越,高辰与崔巍之间的针锋相对,也不过是隔阂所折射出来的缩影。
你能战胜对方的国家,可要真正征服对方的心,果真才是最难的。
用种坦荡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心志,比起无端恶意揣度对方用心,也许才是最适和士族子弟们的君子之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