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颖不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她也算是独立女性,在谭氏工作长达三年之久。
薄少琛的话前后接连起来是什么意思,稍微想一下就会知道。
宋寒玥怕是去薄公馆找薄长森,想让他帮助他解决他母亲的事情。
想到这里,谭颖看着薄少琛:“结果呢?薄董事长答应要帮他了吗?”
后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父亲没有明确说帮,但是也没有说不帮,今天跟我太太过来,一是看望谭小姐,二是提醒你这件事,让你心里有个防备。”
“好,我知道了。”
她说“我知道了”,没有再说其他,叶菁菁不免再次开了口:“谭小姐,宋寒玥的母亲现在在哪,容易被找到吗?”
谭颖微微抿唇,说道:“薄太太放心,不管宋寒玥找谁来帮忙,我跟他说的话不会收回,除非他自首,否则我不会让他母亲好过,至少他探听到的关于他母亲的消息,都不会是好消息。”
叶菁菁试探性地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谭小姐。”
她摇头:“不用了,你们已经帮我够多了,这件事情我有把握做好,大概就这两天,我打算见宋寒玥一面。”
“这些天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能吃的比较好,恢复的也快,况且,宋寒玥再不济,见面的时候总不至于动手打我吧?”
这话里,带着几分玩笑。
叶菁菁点头:“那谭小姐心里有底就行,我们就不继续在这里打扰你了,先走了。”
“薄先生,薄太太,再见。”
“谭小姐再见。”
道完别后,两个人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了谭颖的住处。
谭颖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弯身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宋寒玥的号码。
对方接的很快:“谭颖。”
只有两个字,但是他却咬字极重,似乎带着几分警告。
但是谭颖并没有多害怕,不紧不慢地出声了:“宋寒玥,我们见个面吧?”
男人狐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肯见我?”
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肯?”
这句反问落下之后,宋寒玥暂时没有说话了。
过了五秒左右,他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什么时候,在哪?”
谭颖像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一般,陈述道:“我去LK集团找你吧,在你的办公室。”
“你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
谭颖觉得,这次跟宋寒玥的通话有些奇怪,他的问题好像比以前更多了,她决定的事情他好像总是不确定一般。
但其实,这并不难理解。
她猜想宋寒玥惊讶和不确定是觉得她把两个人见面的地方约在了LK集团,这个对她来说明显没有什么利益的地方。
但其实,她并不蠢,约在LK集团不过是方便她找。
更何况,在他的地盘,就算再生气,宋寒玥他能做出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
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思绪是被宋寒玥的声音打断的,他说:“好,今天下午,LK集团见。”
“嗯,我中午吃过饭去找你。”
“嗯。”
通话进行到这里,结束了。
谭颖靠在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眼神不自觉悠远了几分。
如果宋寒玥的妈妈没有跟他父亲有交集,那么现在车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他们一家人过的还跟之前一样和美安稳,公司运营也不用跟现在一样,需要她两个哥哥的不断调和。
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感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解决问题的,从来都是人。
……
下午,LK集团。
谭颖经过总裁办的时候,秘书恭恭敬敬地带着她进了宋寒玥的办公室,看得出来,那男人提前安排过了。
进去之后,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正在煮茶。
她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唇瓣张合之间直奔主题:“听说你去见了薄董事长?”
宋寒玥对上她的视线,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话:“你消息很灵通。”
谭颖抽了抽嘴角,没什么表情地道:“眼睛没有瞎,耳朵也不聋,所以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
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开始去摆弄茶桌上的茶,声音同时跟着响起:“知道之后呢?你今天见我是想聊什么?”
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动作,红唇微动:“你真的不打算回头吗?”
男人动作顿住一时间抬了眸子,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之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重复她的话:“回头?”
谭颖跟他对视,但并没有回答。
宋寒玥冷笑:“谭颖,时至今日,我还要怎么去做你口中所说的回头?”
说了这句话后,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肚子上:“你流掉了我的孩子,现在又把我母亲当成要挟我的人质,我根本没有退路可走,去找薄长森的时候我也料定他不会帮我什么,但是我母亲,对他来说毕竟是年少时间一段感情,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连薄长森这么号人物都不能从你手里把她平安无事地救出来,我又有什么能力?”
听完他的话,谭颖愣了。
好残忍的分析啊。
所以呢?
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把自己的母亲从她手里救出来,就打算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吗?
女人冷嗤:“宋寒玥,只要你去警局自首,你母亲不会有事。”
宋寒玥盯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让人容易判断的情绪:“然后呢?我的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谭颖皱起眉头,跟宋寒玥相比,她看起来要不淡定很多:“你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难道不应该吗?”
后者轻哼,他暂时没有回话。
而是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谭颖面前,薄唇张合道:“要说错事儿,一开始错的都是薄长森,我不过是他犯了错之后的一个产物,既然存在本身就是错,做点错事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