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无须纠结此事。若妹子给了这人,倒是浪费了。毕竟他得了喘病,不能有所助益。”
萧钰十分惆怅:
“郑二公子多么好的婚事,却是未成。到现在我想起来,依旧颇为不甘心。毕竟夫君的前途要紧……”
李希任却依旧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无妨。再等等看,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婚事如此,前途也是如此。”
萧钰心中一动,问道:
“莫非夫君又有了新的人选?”
李希任点点头:
“你可知道七天后,就是今科放榜之时?我已经物色好了与珍儿相看的对象。”
听到“放榜”两字,萧钰隐隐约约有些压抑不住激动。
“莫非……夫君能与进士们……”
忽然又想到,李希任一个武官,先前牵线搭桥的都是郑二公子,张崖这样的武人,如今忽然画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话语里又隐隐约约暗示了能令萧珍与进士们有来往……难道……难道……
如果李希任能未卜先知何人能中榜……那岂不是有科举舞弊的嫌疑?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欢喜瞬间变成了害怕,立刻脑海中飘过一万种凌迟的方法。
“夫君,万万不可为了珍儿,去做那惹上科举舞弊嫌疑的事!”
李希任哈哈大笑:
“夫人多想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其实夫人有所不知,每年皇上会在重阳宫宴请中榜的进士们。今年皇上突发奇想,要把宴席从宫中搬到曲江边,一边观赏夜荷,一边与进士们饮酒作乐。要把这文章教化的风气,叫天下人都知道。”
进士?状元郎?
萧钰顿时怦然心动。
李希任继续道:
“皇上喜欢清静,加上丹炉所在,离不得宫里,不会出席夜宴,但特意叮嘱我亲自布置守卫,不可叫民众们惊扰了进士郎。但允许大臣带着亲眷参与。”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呀。”
萧钰欣喜之余,忽然又挂念起夫君的前途。
“可如此一来,纵使有能入珍儿眼的,也不过是文人进士而已。岂能对夫君的前途有所相助?”
李希任若有所思:
“我得到皇上的亲近,信任,才能在这几年飞黄腾达。但替皇上办事,就只能做孤臣独臣,决不能畏惧因此而得罪人。偏偏几年里,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恐怕许多文臣无论官位高地,私下里都恨不得叫我去死。”
萧钰心头一缩。
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得,否则何至于对亲生的妹子威逼利诱,要用妹子的终身幸福来替夫君谋前程?实在是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的不说,在萧家经历了青州的变故,大房一败涂地的情况下,李希任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不变,光凭这点,就已经够称得上有情有义了。
李希任继续道:
“若有个文臣做妹夫,虽然没法助我在官位上更进一步,但只要能在考试后留在京中,做个翰林或者御史,在有弹劾之事时能通风报信,或者出言左右一二,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