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询问萧盈,是否要用些熏香令柳夫人平静下来。
如果柳夫人持续的抽搐,显然会妨碍萧盈施针。况且她现下又口吐白沫,并不适合服用麻沸散。这时候强行灌药,弄不好将药液呛到肺部,病人就彻底死翘翘。
萧盈略为惊讶的看了阿玄一眼。
或许阿玄没有丰富的治病救人经验,但绝对有丰富的弄死人不偿命的经验。
萧盈摇摇头。
“不必。我就这样施针便可。”
阿玄惊讶道:
“可是柳夫人抽搐得这般厉害。”
她话音未落,萧盈的第一针就已落下。
柳夫人的身体本来如铁板一般剧烈的上下摆动,随着这落下的第一针,忽然整个像棉被似的****,这才算是真正平躺在榻上。
偶尔小腿抽一抽,至少身子平稳了。如此一来已经足够医者不受妨碍的进行施针了。
萧盈问:
“这样如何?”
阿玄跟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小姐好厉害。小姐好棒棒。小姐不愧是大梁第一的名医。
萧盈这才气定神闲,开始真正施针起来。
……
柳名扬候在门外,无论伙计们如何劝说,都守着门口,不愿意离开半步。双臂交叉抱着,从未感到如此的痛苦,忐忑和恐惧。
母亲会死吗?
母亲真的会死吗?
他虽然憎恨母亲的控制,自己又无力反抗,但终究从小到大,除了在青山书院的三年,就未曾离开过母亲。
他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世界。
好像从小孩子起,母亲的身影就无处不在。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母亲不在了会是什么样。
青山书院的三年怎么过的,已经太遥远,遥远到令人失忆。
但柳名扬完全没有去想,是否应该顺从母亲的意愿忘记戴斗笠的女子,好让她开心。这位状元郎仿佛在面对心爱的女子时,也未曾想过是否要立刻选择悖逆母亲跟她在一起。
其实柳名扬并没有什么主见。
眼前是谁,他就想博得谁的欢心。
母亲病了,戴斗笠的女子走了。他就成了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杜桂过来劝说失魂落魄的柳名扬道:
“状元郎,柳夫人会平安无事的。您要不到外面休息休息,吃点东西。一旦柳夫人有好转的迹象,我立刻派人来寻您。”
柳名扬坚定的摇摇头。
杜桂又说:
“掌柜的施针,需要的时间还长。您若不吃点东西,怕待会会难受。”
柳名扬仍然摇摇头。
杜桂叹息一声,离开了。
果然如他所言,屋内一直没有动静,唯有那叫阿玄的丫头进出了两次,后来又叫人进去掌灯。
忽然有阵香气传入鼻中,柳名扬瞬间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原来有小伙计在内院吃起了包子。
他才想起从中午开始,就几乎什么都没有吃过。
果然还要等很久。
柳名扬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结果在门口蹲坐得太久,眼前一晕,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摔倒。
好在同福堂的伙计们来来去去,都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这并不让状元郎引以为忤,反倒觉得如此还要自在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