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五回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诚亲王妃似是没想到罗晨曦会这般好说话一般,怔了一下,才笑道:“都是下人,服侍主子才是第一要务,旁的都得靠后,还收拾什么?这便让她们随你去吧,本宫才能安心。至于她们的衣裳被褥什么的,回头本宫打发人给她们送去便是了,也省得你怀着身孕本就精神短,还得替她们操心这些个琐事,不是反让你受累呢?”

好容易这小贱人把人收下了,她当然得立时把事情落实了,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才是,不然谁知道她和那阴险狡诈的小贱种回头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就是小贱人一向刁钻狡猾,今儿怎么会忽然转了性儿,定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吧?不过“长者赐,不可辞”,她又抬出了太后娘娘来,也的确由不得她不想要就不要……

罗晨曦点头笑道:“那就听母妃安排,待会儿儿媳就把人带回去。不瞒您说,我这心里其实一直都不踏实,毕竟是头胎,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下有了母妃给的人服侍左右,总算能安心,不用害怕会出任何岔子了。”

季善笑着接道:“是啊,这下别说我们家姑奶奶了,连我都安心不少呢。王妃娘娘给的人,自然都是妥帖可靠,定不会让我们家姑奶奶出任何岔子的,否则便是她们失职,是她们辜负了王妃娘娘的信任,别说她们要吃不了兜着走;便是王妃娘娘,怕都免不得要受累,吃太后娘娘的挂落,那就真是好心办坏事了,是吧王妃娘娘?”

不管老巫婆打什么主意,人既是丫给的,回头不管出什么事儿,有她把丑话说在前头,丫都休想脱得了干系!

诚亲王妃自然听明白了季善的意思,却是神色不变,笑着嗔道:“可见你们年轻人就是懂得少呢,什么岔子不岔子的,嘴上也不说有个忌讳的?穆哥儿媳妇也好,大舅奶奶也好,以后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仔细惊着了孩子。”

不待二人说话,又道:“大舅奶奶难得来,今儿中午可得好生陪本宫喝两杯。老二媳妇,不是说有庄子上送来的新鲜银鱼,新鲜鹿肉吗?午膳就做了来,再做个锅子来,吃着又热闹又暖和。”

季善对诚亲王妃方才的避重就轻嗤之以鼻,对留下用午膳更是敬谢不敏,她怕自己消化不良,更怕罗晨曦吃了这顿饭,本来不害喜的人也要害喜了。

不由思忖起要怎么婉拒这顿饭来,对赵穆也是再一次不满,不是说最多半个时辰,就会‘让人传话儿进内院,说该走了’吗?

这岂止已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不止了吧!

正要开口,就有丫鬟进来屈膝道:“禀王妃娘娘,大爷与大舅爷已给王爷请过安,在外头等着大少夫人和大舅奶奶了。”

诚亲王妃闻言,皱眉道:“王爷竟没留穆哥儿和大舅爷用午膳呢?他可真是的,大舅爷远道而来,连午膳都不留,算怎么一回事呢?你去把大爷和大舅爷都请回来,就说本宫的话儿,中午办一个小型的家宴,就当是本宫为大舅爷和大舅奶奶接风洗尘;况还有你们大少夫人有喜的大喜事,就算如今不宜声张,咱们自家人乐一乐却是无妨的。”

“是,王妃娘娘。”那丫鬟恭声应了,便要屈膝退下。

“等一下。”却让罗晨曦给叫住了,笑向诚亲王妃道,“母妃爱惜赐饭,原不该辞,但我兄长大后日就要下场春闱了,时间实在有些个紧迫,所以今儿只能心领母妃的好意了,还请母妃恕罪。”

诚亲王妃迟疑道:“这样啊,大舅爷春闱是大事,倒是的确耽误不得……那不然让穆哥儿和大舅爷先回去,你和大舅奶奶留下,吃了午饭再走吧?断没有大舅奶奶远道而来,本宫却让她空着肚子回去的理儿,让旁人知道了,还不定怎生说本宫呢!”

季善忙笑道:“王妃的好意我岂能不明白?实在外子的一日三餐,饮食起居都由我亲自在照料,也好让他专注学业,不用为琐事分一丝一毫的心,所以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好生敬王妃娘娘几杯了。”

总算诚亲王妃这次没再强留她们了,“那行吧,你们就先回去,等大舅爷考完了,本宫再设宴款待你们也是一样的。”

季善与罗晨曦遂忙行礼告退,仍由三少夫人一路送出了垂花门外。

远远的就见沈恒与赵穆已经等着了,待一行人走近,赵穆顾不得旁的,立时大步迎了上前,见罗晨曦脸色虽稍稍有些苍白,整个人却是完整无恙,精神也还好,方松了一口气。

三少夫人便屈膝笑道:“既然大伯与大舅爷已经接到大嫂和大舅奶奶,那我就不继续相送了,还请大伯大嫂和大舅爷大舅奶奶路上慢些。”

罗晨曦笑应道:“有劳三弟妹了,请回去吧,我们路上会小心的。”

三少夫人遂又欠身一礼,转身被簇拥着离开了。

赵穆这才低声问罗晨曦,“曦儿你还好吧?她没为难你吧?王爷对兄长印象很不错,多留我们说了一会儿话,我们才会耽误到现在的,你肯定等急了吧?”

又向季善道:“多谢嫂嫂照顾曦儿。”

季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根本没照顾好晨曦,同样的,赵穆也没照顾好她!

罗晨曦已笑道:“我还好,就是有些渴,也有些饿,王妃院里的一应吃喝我可都不敢沾,还是先上车吧。”

赵穆忙点头,“好,我马上扶你上车,真是委屈你了……”

一语未了,就见龚嬷嬷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赵穆双眼微微一眯,好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曦儿,她怎么来了?可是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罗晨曦咳嗽一声,“是发生了一些事,先说好你不许生气啊,等回去我再慢慢儿给你说……真不许生气啊,不然我、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说话间,龚嬷嬷一行已走近了,屈膝行礼后,龚嬷嬷笑向罗晨曦道:“大少夫人,人都在这里了,您瞧瞧满意不满意吧,王妃娘娘说了,若您不满意,立时可以换的。”

又喝命跟着的两个丫头两个婆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少夫人磕头呢?”

四人便就地跪了下去,“见过大少夫人。”

季善见那两个婆子还罢了,都一脸的赔笑,一时间也瞧不出好歹来,那两个丫头却都是肤白貌美,风情楚楚,不由又是一阵牙根直痒痒,怎么就会有那么可恶的人?!

罗晨曦已笑道:“既是母妃跟前儿得用的人,肯定都是好的,不需要换了。只我们的马车坐不下了,劳龚嬷嬷安排一辆车给她们四个坐吧。”

龚嬷嬷这会儿的任务只是让罗晨曦把人收下,见她好说话,且赵穆还在一旁铁青着脸,明显一副已经气得半死了,却又发作不得的样子,龚嬷嬷解气之余,当然也不想节外生枝。

笑着应了一句:“那老奴这便带她们去坐车,待会儿就让她们坐的车跟在大爷和大少夫人的车后边儿啊。”

便屈膝再次一礼,领着四人又走了。

赵穆这才冷声开了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到一半,怕吓着了罗晨曦,转向季善继续道,“还请嫂嫂一五一十都与我说一遍。”

季善吐了一口气,就要说话,“我们刚进去,就……”

罗晨曦已打断她道:“好了相公,你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干嘛还非要明知故问呢?纵你还有疑问,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上车回了家去,再慢慢儿说吧。师兄,你替我拉了相公去上车吧,还是你们的车走前面,我和善善的车走后面啊。”

沈恒也约莫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闻言便拉了赵穆,“妹夫,我们先上车吧,师妹又累又渴的,不管怎么说,且先回去是正理儿。”,又冲季善使眼色,示意她先扶罗晨曦上车。

赵穆这才把满腔的怒火都压了下去,瞧着季善扶着罗晨曦上了车,随即自己也上了车,方与沈恒也上了车。

一行人很快出了王府的侧门,只来时是两辆车,回去却变成了三辆。

季善瞧着罗晨曦接连喝了两杯水,又接连吃了几块儿点心,才慢了下来,心疼得不得了,低道:“打分家以来,每次初一十五回来请安,她都这样为难你吗?你还说什么‘其他都还好’,就是这样好的?当着我这个娘家嫂子的面儿,尚且如此,平日里岂非更是变本加厉!”

罗晨曦把嘴里的点心咽下了,方道:“以往虽也会有意让我多跪一会儿,但都没像今儿这样过分过,有时候她心情不好,也会直接不见我。今儿之所以如此这般,怕是早就知道我有身孕了。我要是一直咬紧了牙关不说呢,那就让我一直跪着,便是跪出了个好歹,也是我自己不说的,与她何干?我要是担心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当场耐不住承认了有孕,那也不错,立马顺水推舟赐几个人给我便是了。反正哪个结果都于她有利,哪个结果都是我吃哑巴亏,她何乐而不为呢?”

季善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忽然说你有了身孕的,就是已经识破了她的诡计?”

罗晨曦勾唇冷笑,“我要是不说自己有了身孕,她一定会让我们一直跪下去,若是我自己还罢了,可如今我腹中有了个小的,善善你也在,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的至亲跟着我一起受委屈才是!”

季善急道:“可如今你还没满三个月,胎还没坐稳,本来就不宜声张,如今还多了几个她的狗腿子在身边,岂不是更危险?你当时就不该说话儿,该由我替你出头的,我都准备好一箩筐的话儿怼她了,她就是再不要脸,听我把那些话说完,也不能再继续为难我们。且等我说完,妹夫应当也要催我们走了,她总不能硬留我们吧?”

罗晨曦苦笑,“善善你还没明白吗,她既然早就知道我有身孕了,那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就是不肯叫我们起来,就是要叫我们,尤其是我一直跪下去,你又能怎么着?她是婆婆我是儿媳,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宗室里都知道她是什么人,次数一多,也肯定会私下嘀咕‘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和相公肯定也有错儿的。所以我当时除了明说自己已有身孕,根本没有更好的法子。”

“至于她赐的那四个人,我除了收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她既然早就准备好了人,说明她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要是不肯收下,她转头就去向太后诉说她的委屈,借太后的手让我必须收下,不仍是一样的结果?反倒还让太后对我不满,认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说太后待相公和我还算不错,可到底与她才是嫡亲的婆媳姑侄。”

说得季善眼圈都红了,片刻才道:“你这也太委屈了,谁家媳妇儿怀了孩子不是大喜事,全家都高兴体恤呢,到了你这儿却是……我待会儿一定要好生与妹夫说道说道!”

罗晨曦忙笑道:“到了我这儿也是大喜事啊,我和相公都高兴得不得了,善善你和师兄也高兴,哪里不是全家高兴体恤了?至于其他人,本来也不在我‘全家’之列,理他们呢。你也别怪相公,他对我真的已经够好了,只是碍于名分大义,男女有别,偶尔他会顾不上也是有的,但我也没那么脆弱,这些事都应付不来了,我也不配做他的妻子,与他并肩齐眉了。善善你当初不也是这样与我说的,不能当菟丝子,得自己立起来吗,不然再厉害的人,也终有疲惫那一日。”

季善悻悻道:“话虽如此,可的确是因为他,你才会受这些委屈的,他既做不到,当初就不要口口声声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啊,还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呢!”

罗晨曦失笑,“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再美好的设想与承诺,终究还是偶尔得向现实妥协让步,但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只要夫妻两个始终一条心,互相体谅,我觉得偶尔妥协让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顿了顿,幽幽叹道:“善善,有些事你不知道,相公他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我身为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实在没办法不心痛他,所以,你别怪他了,好不好?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若恼了他,我夹在当中得多难受啊?何况他对你和师兄真的很敬重,你若真恼了他,他肯定也难受至极。”

季善倒也不是真恼了赵穆。

诚亲王妃恨他早非一日两日了,偏又占着他嫡母的名分,能让他怎么样呢,时时都守着晨曦,晨曦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确保她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不成?

那他们夫妇只有更受气的,赵穆真正能做的,惟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人人忌惮!

季善因叹道:“我不怪他,总成了吧?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相公,惟恐他受丝毫的委屈呢!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让那两个婆子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真让那两个美貌丫鬟替你‘分忧’呢?”

罗晨曦沉声道:“怎么可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两个婆子就给我打杂去吧,至于那两个丫鬟,随便找个僻静的院子一扔,没有我的命令,连院门都休想踏出一步。真当我收下了她们,真当有王妃给她们撑腰,等着她们的就是好日子了?做梦!”

季善咝声道:“怕是不行吧,那老巫婆以后肯定会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让人到家里看你,与她们几个‘叙旧说话儿’的;你初一十五回王府请安时,也肯定会问你怎么不带上她们,总之只要是让你和妹夫不高兴的事儿,她肯定都很乐意做。若能让你和妹夫因此离了心,自此夫妻不和,甚至连孩子都……她自然更高兴。”

罗晨曦道:“那我就要问她,太后娘娘赐给她的人,她是不是每次进宫,也都带进了宫去的?尤其王爷那些个屋里人,她怎么一次也不带进宫里去见太后呢?反正现在我有身孕已经过了明路了,惹急了我,我就说肚子痛,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嗤笑一声,又道,“问那两个婆子还罢了,问丫头就真是太可笑了,又不是嫡亲婆婆,还管庶子去不去睡丫头呢?只要相公自己不愿意去,她有本事就强迫相公去啊,真当人人都跟她丈夫儿子一样呢?别说她早恨相公入骨,所以对我恨屋及乌了,就是对自己两个嫡亲的儿媳,她也是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赏个丫头,明明当初自己就吃过的苦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再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到别人身上去时,倒是利索得紧!”

季善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吃过的苦非要加倍加诸于别人身上,哪怕并不能因此就减轻分毫她的痛苦,她照样要损人不利己,才会痛快。不过只要妹夫始终是站在你一边的,她的诡计便休想得逞,至于那两个婆子,回去后且先探探她们的底,再想法子收拾吧。”

罗晨曦冷声道:“不,就直接让她们打杂去,厨房最好,她们不是奉命照顾我去的吗?那厨房再适合她们不过了,就给我待在厨房里,好生给我做一日三餐加宵夜点心,休想踏出门一步吧!”

季善缓缓点头道:“这样也行,总归人你已经干脆的收下了,她若连你怎么用她们都要过问,甚至因此生事,那就全是她的问题,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鬼话了。”

罗晨曦“嗯”了一声,“善善你就别担心了,我回头会让相公托人把事情传到太后耳朵里,让太后心里有个底儿,省得回头她恶人先告状的。太后就算要护着她,也不能不讲理,不管宗室们的舆论风向吧?不过这都是回头的事儿了,当务之急,还是揪出家里的内奸是正经!”

季善沉声道:“对,眼下揪出内奸才是最要紧的!”

明明之前晨曦就跟她说了,就只她和赵穆,并身边几个亲近服侍的人知道好消息而已,结果诚亲王妃却事先就知道,事先就给晨曦挖好了怎么都会被膈应的坑,还连人都事先选好了,除了家里有内奸,别无第二种可能。

罗晨曦勾唇道:“之前分家时,除了让我们把我们院里服侍的人都带走,便硬要塞一堆人给我们,被我以‘家里就我和大爷,用不了那么多人服侍’为由婉拒了,只挑了几个带走后,又几次不死心,非要给我这个那个的。我和费妈妈丁嫂子真花了不少的心力,才把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清理得差不多了,家里也渐渐有了样子,谁知道还是没清理干净!”

吐了一口气,“也是怪我,入冬后天气冷了,再加上见家里处处都井井有条,内有费妈妈丁嫂子,外有丁管事,便渐渐懒了,凡事能丢开手的就丢开手,只顾着猫冬受用……说到底,都是我警觉性不够高,管家不力,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要是把家管得水泼不进,铁桶一般,岂会有方才的事?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季善忙道:“你在明内奸在暗,如何防得住,又如何怪得你?”

罗晨曦晲了她一眼:“当真自家的孩子是绝不会错的,便有错儿也是别人的错儿呢?善善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心里都知道。我还得从某种程度上感谢今儿的事,给我适时敲了警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要是再只知道安闲受用,回头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我必须得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的孩子,让我的相公真正没有后顾之忧了!”

季善片刻才道:“妹夫可能就只愿意看到你安闲受用,也只愿意做你头顶的大伞,替你挡住一切风霜雨雪呢?”

罗晨曦笑道:“他还真说过跟善善你类似的话,若不是有他纵着宠着,我也不会渐渐只知道安闲受用。可他这些年遭受的风刀霜剑已经够多了,我不说替他分担了,还要再加一份到他身上,他也太可怜了,我当妻子的都不对他好了,还有谁会对他好呢?所以我不说反过来给他当伞,不说反过来偶尔宠着他纵着他吧,至少也不能再让他分心,再拖他的后腿才是。”

季善咝声道:“可是这样一来,你会辛苦许多,尤其你如今还怀着身孕,就更会身心都加倍的辛苦了。”

“比起宗室里那些个庶子庶女一大堆,男人只知道养小老婆捧戏子,成日里生不完气的;或是靠着妻子嫁妆养家,却还要动手打妻儿的,我宁愿受这样的辛苦。”

罗晨曦倒是一脸的安然,“只要相公始终跟我一条心,我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便真要受委屈,也只是一时的、权宜的,将来总会加倍找补回来的!”

季善听得一时不知该是感动,还是该酸溜溜的好,“妹夫上辈子一定拯救了数以万计的人,这辈子才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晨曦你吧?我一个女人,都快要妒忌他了!”

罗晨曦忙摆手笑道:“可别,他有什么值得妒忌的,妒忌他连生母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还是妒忌他亲爹从来不管他死活,嫡母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说着抱住季善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了她肩膀上,“善善,我很幸福,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自己的路自己会走,也一定不会被路上的荆棘挫折所打败,你就只管放心吧。我其实也不是有意‘报喜不报忧’,而是觉得那些琐事真没告诉爹和你们的必要,就像你和师兄这一路走来,也诸多困难辛苦,难道就都告诉了师兄的爹娘不成?不一样没告诉吗,因为那都是你们人生路上很正常的事儿啊,对不对?”

季善片刻才“嗯”了一声,“知道了,我们家晨曦是真的成长了,马上还是孩儿他娘了,不论是恩师,还是我和你师兄,的确都该放手看你自己飞了。”

心里本来对诚亲王妃恼得不行,对赵穆和对自己也仍恼着、自责着的,至此刻总算平复了大半。

只要晨曦自己心里明白,立得起来,只要赵穆和她一条心,她白操什么心呢?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路终究得她自己去走,她也该相信她完全有那个能力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不该再轻易关心则乱才是。

姑嫂两个一时都没再说话儿,就这样静静互相倚靠着,直至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跟车的婆子的声音:“少夫人,到家了。”

然后是赵穆的声音:“曦儿,嫂嫂,到家了。”

听起来赵穆情绪也已好了不少,大抵是在路上时,沈恒已劝过他了?

罗晨曦方稍稍松了一口气,撩开车帘笑道:“总算是到家了。”,然后把手伸给赵穆,由赵穆扶着下了车。

随即待季善也由沈恒扶着下了车,方吩咐带人迎在门口的丁有才家的,“母妃赐了我两位嬷嬷和两位姑娘,说两位嬷嬷都极善厨艺,最是知道如何给我滋补的,你就带去大厨房安置吧,两位姑娘就找个安静的院子安置,可万不能怠慢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农家娘子美又娇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她的4.3亿年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弥天记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之为妇不仁嫡女娇妃至高降临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
相关阅读
妖医倾城小婢难驯:国师大人不好惹你把深爱筑成牢报告爹地妈咪上线了顾少你老婆又跑了农门贵女有点冷帝少新妻:老公宠上天嫁给全城首富后我飘了萌后在上:陛下,娘娘请您来solo神医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