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冬和从秋看的正起劲,虽然那些人的穿着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汉国地大辽阔,民族众多,说不定是哪个偏辟的族人来了荆|州呢。
楚琼玉越看越确定,那就是西凉人,上一世她还是刘衍太子妃的时候,跟着刘衍一起去接待过从西凉赶来给皇帝贺寿的西凉王,那西凉王长相虽然俊俏,但是一看就和汉国人有本质上的不同,男人长相偏粗犷,女人长相偏妩媚,但是都带着异域风情,这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但是见过西凉人的汉国人少之又少,极容易把他们给认错,比如从秋和又冬。
“小姐怎么了?不看了吗?”
看见楚琼玉转身要往外走,从秋赶紧问道,她以为是楚琼玉对这种表演不感兴趣。
楚琼玉嗯了一声,从秋和又冬对视一眼,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跟着楚琼玉走了出去。
因着人多,韦老头没有挤进来,看见楚琼玉出来,他赶紧上前好奇问道:“好不好看?!”
楚琼玉微微点头:“还好。”
“那你怎么不看了?”韦老头继续问道。
楚琼玉没有答话,因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西凉人回来汉国,这时候的汉国虽然和西凉休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是背地里,两国都严守领土,以防对方,哪怕只有一人进入国家。
如今西凉人已经进入了荆|州,守城的士兵难道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有见过西凉人的画像呢?!
“老伯,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楚琼玉一把抓住要往人群中挤得韦老头,神情郑重,“你能帮我去找一下沈将军吗?”
韦老头一愣。
下人进来通报之前,沈镇南正和刘尧下棋,你来我往,杀的好不痛快,渐渐黑子有包围住白子的态势,胜负初见分晓。
沈镇南看了刘尧一眼,笑道:“六皇子性情儒雅,下棋风格却是相反,棋风狠辣,属下远不能及。”
下了三盘,两盘都以失败告终。
刘尧温润笑:“是我侥幸罢了。”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进了景园,揖手恭敬道:“六皇子,沈将军,外面有一老伯说是叶府的下人,有急事要找沈将军。”
刘尧摆摆手,示意退下,他对着沈镇南道:“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出去看看吧。”
沈镇南点头起身,心中却有些疑惑,叶府的老伯?难道是管家老张?可老张不是回乡探亲去了吗?
带着疑惑走出了春景院,就看见一老头正站在阴凉处,瞅着自己笑,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沈将军。”韦老头朝着沈镇南揖手行礼。
沈镇南走到韦老头面前,皱眉问道:“老伯是叶府下人?但我怎么看的有些脸生,你是哪个院子的?”
他身居高位,但是性子平和,就算是心中多少有了答案,但还是温言细语,再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前,绝不为难人。
韦老头嘿嘿一笑,转头朝着不远处的拐角道:“大小姐,沈将军出来了!”
沈镇南诧异望去,大小姐?
楚琼玉先露出个头,对着沈镇南浅浅一笑,很快走了出来。
沈镇南心头一跳,这是昨晚出现在他梦中的姑娘,已经有多日没有见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可是又和以往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沈将军,还请见谅我用这种方式把沈将军叫出来,”楚琼玉福身行礼,对着韦老头道,“老伯,你去旁边和又冬她们等我一会。”
韦老头点头,朝着沈镇南揖手退下。
沈镇南心中有些失落,因着楚琼玉那句话,只是一会的功夫吗?
“沈将军,”楚琼玉仰头看着沈镇南,鼻尖上布着星星点点的汗珠,额头上也是,鬓角的头发被汗浸湿黏在脸上,脸颊微红,透着一种勾人的媚态。
沈镇南嗓子有些发干,他别过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打断了楚琼玉的话,“怎么不进去找我?让老伯过来?”
楚琼玉往门口上挂着的春景院牌匾看了一眼,苦笑道:“听闻六皇子在里面,琼玉性子胆小,不敢见那天家之人,只能用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做法。”
刘尧在里面,她怎么可能会露面。
沈镇南并没有因为楚琼玉的话而对她轻视,觉得她上不得台面,说实话,他私心不想要楚琼玉见到刘尧,他觉得楚琼玉的做法,很是不错。
所以,他笑道:“楚小姐多虑了,六皇子确实是在里面的,如果楚小姐进去,那繁文缛节肯定是不少,换成是我,我也觉得麻烦,而且我和楚小姐之间熟络的交情,也用不着顾忌这么多,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这话细听之下,其实是有些朦胧暧昧,楚琼玉和沈镇南总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之间的交情完全说不上是熟络。
但是楚琼玉并没有多想,沈镇南在她心中就是汉国的英雄,能成为他的朋友,楚琼玉觉得很开心,索性她就直接说道:“沈将军,那琼玉有话就直说了,琼玉刚才街上,看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衣着打扮还有长相,和汉国人有些不同,可能琼玉是多心了,但是我在我爹的书房里见过西凉人的画像,我总觉得有几分相似,我想沈将军见识多广,一定可以认出来。”
她生在荆|州,长在荆|州,更是从来没有出过荆|州,怎么可能会认识西凉人呢,所以她说自己是从楚极泰书房里见过,楚极泰出使西凉,定有西凉的书籍资料。
沈镇南心中震惊,荆|州竟然出现了西凉人?!
“人在哪?还请楚小姐带我过去。”
楚琼玉点头,连忙领着沈镇南往刚才的街市走。
两人急匆匆离去,也没有看到府门口一个小厮在他们转身走后,也立刻朝着府中跑去。
“你是说,沈镇南跟一个姑娘走了?”
刘尧手持一字,棋盘上黑白子重新开始了一局,这是他自己和自己下的。
“是,两人急匆匆的朝着朱雀街的方向走了,看样子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刘尧落下黑子,最后一颗黑子成功在白子的缺口处给了致命一击在,他莞尔一笑,朝小厮看去,“派人去跟的,有什么事回来禀告我。”
“是!”小厮领命而去。
刘尧站起身来,背手而立看着远处,目光微闪,如果那姑娘和沈镇南的关系匪浅,自己倒是可以顺水推舟,成全这二人,依着沈镇南的性子,肯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