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把掌管楚家中馈的权利交给了楚琼玉,她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以前张氏管家的时候,每半个月就必须要来和她汇报一次,到了楚琼玉,老太君只让她来了一次,就告诉她以后不用过来了,办事那么稳贴,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一大早,花嬷嬷就端上了温了一晚上的药膳,这是按照楚琼玉给的药方做的,花嬷嬷和老太君都有在喝。
一碗汤还没喝完,楚琼玉就上门来了。
明日是荆|州选妃的日子,楚家有两位姑娘都要前去,一位是被众人觉得已经认定了的楚琼婷,一位是想要再搏一把,想着能自己得宠从而拉自己娘亲一把的楚琼蓉。
楚琼玉过来,和老太君商量的正是有关这选妃的事情,选妃事关重大,中间不乏走关系的人,疏通关系靠着的就是人脉和银子,这人脉方面楚家是不缺,但相比之下,这银子方面就显得有些拮据了。
老太君思考了一阵,抬头问道:“账房中还有多少银子?”
“加上上次我补充进去的那些,一共是三万两有余,不到四万两。”楚琼玉回道。
老太君没有作声,垂头思索。
这么大的一个楚家,三万两委实是少了些,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孙氏掌家那么多年,只放进她自己腰包的银子都带走了,怎么还会有剩余的。
这眼看着就要过冬,府中下人的,主子们的冬衣就要缝制,还有各房各院的炭火,吃食用度,这哪一个不是需要大笔的银子的。
可是,这孙女们一心想要奔向天家做那人上人,她一个做祖母的,也不能阻拦啊,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唉,怎么办呢?
楚琼玉眼观鼻鼻观心,她来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理了个通透,老太君能考虑到的她也想到了,老太君没想到的她也早已考虑到,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能说,得听老太君的。
她不想平白无故的被楚琼婷和楚琼蓉抓住把柄,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挑唆祖母。其实说心里话,她是真的挺希望那二人能进天家的,特别是楚琼婷呢。
“这样吧,”老太君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楚琼玉,“这样吧,拿出一万两银子,专门做为你二妹妹和四妹妹的用的,不能厚此薄彼,该用多少就用多少,谁也不能偏袒。”
楚琼玉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把这一万两银子分成相同的两份,两个妹妹各自拿着自己的,她们想如何用就如何用,不经老太君的手,也不经我的手,省的其中产生什么误会。”
楚琼婷对她心中怨恨,就算她公正而为,楚琼婷也不会相信,她也不想主动去讨这个嫌。
老太君却是摇头:“不可不可,你那两个妹妹都是娇惯过了的人物,不知民间疾苦的,这些银子要是交到她俩手上,光买首饰衣服的就能败坏光,还是琼玉你拿着吧,你拿着我放心。”
“你的顾虑我知道,我一会把琼婷给叫过来,和她说说,都是一家姐妹,这其中能有什么仇怨,何况这事情本来就是她娘做的不对,你管家也是我应允的,她一个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小丫头,怎么能乱说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楚琼玉还是拒绝,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她只能点头同意,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
见楚琼玉点头,老太君高兴的拉起楚琼玉的手,直夸她大气,还说做当家主母的,胸襟一定要大,肚子里一定要能撑船。
楚琼玉故意逗她:“那如果这条船是条美人船呢?”要是夫君纳妾呢?
老太君哼了一声:“美人船?直接给它一把火烧了!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你看你祖父,这一辈子除了我他哪里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叹了一口气,“我生的几个儿子里,也只有你爹,你爹和你祖父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看你二叔,三叔,娶妻还要纳个妾,弄得家宅不宁的,真是不像话!”
楚琼玉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她祖母竟然会这么想,男人娶妻纳妾是正常的事情,起码这在整个汉国,一辈子一双人的很少很少,她祖父和祖母是一对,她爹娘也是一对,其余的她还没有听说过,就连那在家中俨然是个小霸王的叶溶月,上面也是还有几个庶兄庶姐。
“我琼玉如果以后要嫁人,宁愿当个毒妇也别逆来顺受,你的夫君要是作风不正,对你不好,这个时候你就要给还回去,狠狠的给他纠正过来,要是你的婆母对你苛刻,你也别忍者,直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老太君看着楚琼玉的眼睛,认真说道。
楚琼玉笑:“那祖母的儿媳们怎么都那么听话呢?就算是我那泼辣的二娘和三娘,她们在祖母越面前不也是顺顺从从的?这和祖母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她祖母和她说那些话的意思就是,做媳妇做儿媳,不能有气憋着,贤良淑德就是受欺负的,要学会反击,但是看看这个楚家呢,三个儿媳哪一个不是对丈夫,对婆母低眉顺眼的?
老太君哼了一声:“那哪能一样,她们又不是我的孙女,我的孙女不能被人欺负,我的孙女一辈子就要活的骄傲!”
楚琼玉笑起来,明白了,这是她祖母偏心呢。
她靠近老太君怀里:“孙女明白了,就算孙女如果有一天真的嫁人了,也不会受人欺负的,谁欺负我一下,我还他十下。”
老太君欣慰的笑:“这才是我楚家的女子!”
待楚琼玉走后,老太君为了让她能管家顺遂一些,派绿夏去清芷院把主要的“刺头”楚琼婷给请过来,她要敲打敲打这个二孙女,顺便说一下明日选妃要注意的事情。
绿夏来清芷院的时候,楚琼婷正在后院和楚琼瑶说话。
“你说真的?你愿意辅助我登上那尊贵之位?”楚琼婷面露震惊,一双手紧紧握在椅子把手上,像是不这样做下一刻就能蹦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