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这么说。
让她动心之后,日后再好好地羞辱她,践踏她的骄傲。
苏清澄,你已经有了之前被他羞辱的教训,这一次——
坚决不能上他的当了。
……
苏清澄在心里这么想着。
奈何。
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承认。
这一瞬间,骤然加快的心跳聒噪着她的耳膜。
提醒着她——
这颗心脏,原来还是会跳动的。
自始至终,似乎就只为了这一男人跳动。
让她难过是他。
让她痛苦是他。
让她焦虑是他。
让她失控是他。
让她喜欢的没办法掩饰的:
还是他。
苏清澄将靠在她肩头的厉盛勋扶到自己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他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声此起彼伏,绵长又均匀。
苏清澄端详着这张脸。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保养品,这张脸,似乎同六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的眉峰锐利,是标准的剑眉,透着霸气和桀骜不驯,非常张扬。
再往下,是紧阖的双眼,这双眼在看着人的时候里面自信耀眼的光亮,灼灼其华,逼得人不敢直视。
他的鼻骨挺拔如同山川,有着西方人的那股子深邃立体,鼻梁和薄唇之间构成了完美无铸的弧度。
苏清澄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厉盛勋的脸。
他的鼻尖、他的薄唇、他的下巴……
她都摸了。
这是苏清澄第一次抚摸厉盛勋的脸。
但是最终,她又收回了手去,紧跟着便自顾自离开了房间。
……
厉盛勋第二天醒来,又是一如既往的宿醉。
该死……
什么时候开始,宿醉竟然成了他的常态?!
厉盛勋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他认得,这是苏清澄的家。
而他现在睡的地方,这是苏清澄的卧室,卧室里面的摆设他都不陌生。
哦对。
他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喝了酒,然后就来苏清澄家里了。
貌似,跟她说了什么话。
奈何说的那些话,成了零零星星的碎片,厉盛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床头放着一张便利签。
是苏清澄龙飞凤舞又带着女人特有的娟秀字迹。
上面写着——
“早饭在锅里,自己吃,嫌不好吃可以不吃。”
看到这句话,厉盛勋勾了勾嘴角,笑了。
但是——
紧跟着不留神看到便利签后面的话,他就又笑不出来了!
后面写着——
“我跟你,永远不可能的!”
厉盛勋冷嗤一声。
不可能?
在他厉盛勋的字典里面,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既然她觉得不可能,那他就把一切都变成可能!
……
苏清澄正在办公室办公。
紧跟着手机响了。
苏清澄接起来,听到电话那边的嗓音低低的,带着初醒时的沙沙的质感——
“早饭很难吃,”
“难吃就别吃,”苏清澄的面色沉下来,冷冷地说着,“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赶快离开我家,记得把门关上!”
“笨蛋,我的话还没说完!”
这个死女人,每次都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有耐心点能死吗。
“难吃我也都吃光了,希望下次增进一下厨艺,少放点盐,还有酱油!”
“已经没有下次了!你再敢不经允许闯进我家,别怪我告你!”
苏清澄嘴上这么说着,嘴角却是有着上扬的弧度。
虽然不明显,但是这抹弧度对于苏清澄来说,非常难得。
“好了,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哎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急什么!”
厉盛勋喊了一声。
苏清澄毫不示弱,“你吼什么?我耳朵没聋!”
“咳咳、昨天晚上——”
厉盛勋清了清嗓子,开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