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勋挑眉看了她一眼,预知到她的下文。
果不其然,听到苏清澄又道——
“沈墨锦出卖了你,背叛了你们的友谊。”
“……”
厉盛勋没有说话。
苏清澄抿唇,有些不解,“你今天怎么了,不恨他吗?”
按照常态来说,厉盛勋可是一个瑕疵必较的小气鬼。
“我恨他做什么,他又没做错什么。”
“嗯?”
苏清澄愈发不解了。
厉盛勋便叹了口气,随而放下了筷子,眸光泛着几分波澜,打量着面前的苏清澄。
“如果反过来,换做是你同沈墨锦那小子站在对立面上,我想,我应该也会为了你,跟他站在对立面上。”
苏清澄一愣。
厉盛勋剑眉斜飞,有种别样的释怀在里面。
“所以没必要憎恨什么,对人对事,孰非对错。”
这就是厉盛勋和沈墨锦之间的友谊。
彼此之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所以能够在最后说一句不怨恨。
苏清澄什么话都没说。
厉盛勋不想再继续方才那个话题,眼角眉梢染上了坏笑,“老婆,你在关心我!”
苏清澄嗤笑,“我去外面关心一头猪,也比关心你强。”
然后厉盛勋乐得合不拢嘴。
一点也不恼,倒是很轻松。
不错啊,已经懂得跟他开玩笑了,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
“你已经看到了吧,现在的晟海乌烟瘴气,相信用不了多久,晟海的主动权就会交到我的手上。”
监狱里面,厉盛舟坐在厉枫的对面,嘴角噙着专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记得上次来见这个老人,他还是满面愁容。
现在不一样了,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值得被仰视的那一方,现如今他是后者。
厉枫用力咬了牙,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经再也没有原先光鲜的一面,黑暗的监狱生活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或许不久之后的某一天,他就会猝然离世,死在这座监狱里面。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了顾长霆?”
即便是在监狱里面,奈何外面的事情,厉枫有所耳闻,最近的晟海不太平,他也知道。
厉盛舟笑了笑,倒是回到了厉枫的这个问题,“我们都是商人,在商场上,我们存在共同的利益,也存在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是。”
厉盛舟的眉眼,在下一刻变得扭曲起来。
“就是你,还有厉盛勋。”
“你放过盛勋吧!他是你的弟弟啊!”
“你,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过,他——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他的哥哥过,你们这样的人,就活该被人唾弃!”
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刻。
父亲和兄弟,对厉盛舟而言,是比蝼蚁还微不足道的人,他要之前看不起他厉盛勋的人,全部都对他俯首称臣。
厉枫倏然之间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打算日后等我出去了,若是我还活着,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现在看来,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哦?”
厉盛舟来了兴致,被愁眉苦脸的厉枫吸引。
“什么事情?”
“其实……除了晟海,我还有一处宝藏。”
“宝藏?什么宝藏?说清楚!”
“唉……”
厉枫又叹了口气。
“你只要答应我,放过盛勋,我就告诉你。”
“他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血统比我尊贵而已!现如今你是阶下囚,他来看过你一次吗?真是受不了你!”
垂落在身侧的拳头,被他狠狠捏紧。
血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如今竟然又让他知道,厉枫背着他,偷偷埋着什么宝藏。
那是什么宝藏,说不定……
是比晟海更吸引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