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勋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不动声色打量着来人，白色的西装，棕黑色的长发披下来，皮肤白皙，眉眼干练精致，整个人酝酿着一股子清冷，又好似带着尘卷岁月扑面而来的气息。

苏清澄踱步在厉盛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子慵懒地靠后仰。

“厉总。”

苏清澄眉目生锋，唇瓣生莲，“久等了！”

厉盛勋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冲着苏清澄淡淡颔首，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客套，紧跟着便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朱恺锋心领神会，走过来把签约的合同递到了苏清澄面前，心里一边想着，原来木清集团的老板是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的谱儿倒是挺大的！

苏清澄瞄了一眼合同，笑了笑，“我看没什么问题了，那就签字吧！”

厉盛勋便又让朱恺锋拿钢笔过来，自己先在甲方那一栏签上了龙飞凤舞的名字，而后又把钢笔和合同一并递给苏清澄。

“澄”字的最后一道横刚落下，苏清澄忽然把合同撕成了两瓣，直接扔在了厉盛勋的脸上！

这一刹那，好似时间都跟着静止了。

碎成两瓣的纸张缓缓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厉盛勋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苏清澄单手托着腮，眨了眨眼睛，冲着厉盛勋笑得非常的无辜。

“不好意思啊厉总，我呢，突然又不想和贵公司合作了，整个江城也不只晟海一家风投公司，我犯不着非得同晟海合作，厉总您说是吧。”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朱恺锋急了，要冲过来，冲着苏清澄扬起了拳头。

顾长霆先他一步拦在他面前，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温柔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厉盛勋盯着苏清澄的脸，面色看不出喜怒来，开口时的嗓音尤为寡淡，“苏总想怎样？”

“我啊，也没想怎样，虽然我是乙方，厉总是甲方，不过在没签约之前，我有权利决定是否选择撤销合作。现在，我保留了选择权，就看厉总究竟是想不想合作了，要是想，就看厉总有多少诚意在里面，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说完苏清澄直接起了身，拂了一下手，勾唇挑笑，“刚刚手滑了不小心扔您脸上了，没伤着您的脸吧？”

她这微微一笑，简直像极了美艳的九尾狐。

厉盛勋没说话，一双阒黑的眸泛着意味不明的光亮。

“我们走吧顾长霆！”

苏清澄站起身来挎着包，姿态特别高贵，走到了门口，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正视着厉盛勋。

“不知厉总，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苏清澄扬了一下眉梢，不疾不徐。

“与君初相识，似是故人归。”

伴随着话音刚落，那一道纤细的身影紧跟着彻底消失在了门口。

朱恺锋咋舌不已，“服了，这个苏清澄什么来头啊，一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吧！厉总您的脸怎么样？没事吧？”

厉盛勋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盛名建筑那边怎么样？”

“呃，”朱恺锋面露难色，“郑宝锐那边刚刚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找了别的风投公司，不同晟海合作了。”

厉盛勋没说话，盯着苏清澄消失的方向，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

……

苏清澄和顾长霆回到公司。

顾长霆看得出来她很累很累，一路上一直在打哈欠，凌晨两点就醒了，一大早上又来回地奔波忙碌，不累就怪了。

两个人到了大厅，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冲着前台骂骂咧咧的，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清澄刚想上前，顾长霆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道：“你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