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顾长霆便走了。

他知道，聪明如同厉盛勋，知道应该怎么做。

厉盛勋一个人坐在车里，外面的光亮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映衬得忽明忽暗。

原来，他自始至终坚持的东西，其实都是错的吗。

……

苏清澄下班回去。

看到厉枫正抱着小蕾坐在沙发上，同小蕾说话。

苏清澄脸色一变，赶忙上前，“爸，小蕾我抱就好了！”

厉枫的目光对向苏清澄，紧接着笑了笑，“清澄啊，小蕾是我的孙女，我抱抱她而已。”

“唔妈咪……”

小姑娘一个劲朝着苏清澄怀里钻。

苏清澄抚摸着小蕾的后背，对厉枫皮笑肉不笑，“小蕾性格比较内向。”

说完就抱着小蕾回房间了。

回去之后，苏清澄这才忧心忡忡地问小蕾，“刚才，爷爷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小蕾摇了摇头，“他问我在学校生活怎么样。”

闻言，苏清澄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厉枫那个老东西，实则她也捉摸不透，她很怕厉枫做出什么伤害小蕾的事情。

不一会儿厉盛勋回来了，小蕾喜欢厉盛勋，咧着嗓子甜甜地叫，“厉叔叔！”

厉盛勋淡淡颔首，漆黑的眸却是落在苏清澄的身上。

“小蕾，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我有话要对你妈咪说。”

苏清澄皱眉。

待小蕾离开之后，她有些不耐地转过身去，嗓音冰冷，“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对不起！”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

胳膊收紧，收紧。

这一句对不起，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要诚心实意。

里面包含着厉盛勋对苏清澄的抱歉。

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对她的误会，对她长此以往的……

真的欠她一句——

“对不起。”

苏清澄眸光颤动，嗓音却是依旧很冷，“你没做错什么，用不着跟我道歉。”

“苏清澄，以后我不会再用我的世界观来约束你了。”

厉盛勋一字一句，他像是突然之间想通了，连同声音都难得变得温和许多。

“以后你就负责做苏清澄，无论苏清澄是怎样的苏清澄，都是我的厉太太。”

都是我的厉太太……

苏清澄的一颗心如同擂鼓般飞速跳动着。

想要让它停止，却怎么都停止不了。

是疯了吧。

她最近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脏总是不听使唤。

“厉盛勋，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了？”她尽量地沉着性子。

“我喝酒的话，就不会心平气和同你说话了。”

厉盛勋继续抱着她，不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交到她的手心里面。

他的掌心温热，宽厚，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刚刚好。

“这是书房的钥匙，现在我给你。”

苏清澄一愣，终于回头有些讶异地瞧着他。

厉盛勋倒是笑了，把她惊讶的目光尽收眼底。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她是一个比她小四岁的女人。

她一直装作大女人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有很多苦，都不曾讲出来让他知道，在他心里，苏清澄就是一个女孩。

普普通通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女孩。

他的女孩。

“你现在是厉太太，我给你钥匙也是应该的。”

苏清澄眉头拧紧，尤为不解，“厉盛勋，你明知道——”

“是，我知道。”

他打断她的话，笑意温和如玉。

“但是苏清澄，你可能不会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想去好好保护你。”

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厉盛勋目前唯一的愿望。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完这句话，便进了浴室。

苏清澄怔愣在原地。

低头，凝着手里的那把银色的钥匙，终于缓缓地……微微眯起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