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动了动胳膊,今天的这场闹剧终究也不是件好事,她昂头,说得很镇定,“我和安安去逛街了,手机被偷了,所以才没有接到电话。”
沈知意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这个说法,他会不会信。他那么聪明,她生怕他看出破绽,她能感觉到他现在很生气,多数是因为她给他添了麻烦,又是在芳姨面前,事情一旦闹得更大,在霍苓淑那里也不好交代。
傅绍琛没有放过她,咬着牙齿,压低声音,“为什么没有打电话说一声?你知道不知道芳姨都多担心。你是不是向来任性惯了,从来都这么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咬唇没有说话,如果要争论,这件事确实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知道有人会担心的话,应该打电话说一声,可是她不知道在这个屋子里有人等着她,会担心她。她以为在这场婚姻里,她构不成一个被认可或是被担心的角色。
他的指责,她无从争辩。她甚至有种颓废的想法,如果那条巷子里,那个劫犯没那么好打发,手里的刀子捅了上来,她没能走出那个巷子,其实可能对于傅绍琛来说,是一种解脱的局面。
如果他知道,她今天本也有可能死在那条巷子里此刻却活着站在他的面前,会不会更加生气?
两人僵持,芳姨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傅绍琛立时松开了她。
沈知意跟在芳姨后面,将厨房热好的菜一一端到了餐桌。
有芳姨在,他不会闹得特别难看。
芳姨感受到了屋内的低气压,打着圆场,“知意人没事回来就好了,先吃饭。”
饭桌上的饭菜摆好,三人相继坐下。
沈知意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解释,“芳姨,对不起,我今天和朋友去逛街了,手机被偷了,所以没有接到电话,下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和你说的,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芳姨愣了愣,按理说,沈知意也没有和她道歉的义务,她在傅家再怎么年限长,都也不过是傅家一个下人,而沈知意再怎么说,都是傅家的孙媳妇,芳姨给沈知意夹了菜,语重心长道,“知意啊,你不用道歉。你只要记着芳姨和绍琛都会担心你。”
沈知意点了点头,芳姨担心她,她相信,说是傅绍琛担心她,简直天方夜谭。
这顿饭虽然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但是气氛仍然很平和。
沈知意吃完饭想留下来帮忙收拾,被芳姨赶走去卧室早点休息。
沈知意只好回了房间。
傅绍琛吃完饭沉着脸去了书房。
卧室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除了衣橱摆开他衣服,房间隐隐漫散开他的味道。
床头桌子上他摘下来的那块百达翡丽的手边镜面泛着光亮。
随意搭在椅子上他的西装平整得没有任何的褶皱。
突然,这个房间本完全属于她的领地,每个角落开始有了他的痕迹。
她坐在床边,有些不习惯,尽管她曾殷殷期盼过这样的场面。
身体被乏累突袭,毕竟她才出的院,身体还没好透,白天在那条巷子里又受了惊吓,现在安稳下来,人有些泛迷糊,打开衣橱拿个睡衣,毛巾,进了浴室。
她洗好出来,傅绍琛已经站在衣橱前。
板着一张阴沉的脸。
她动作很小心,往床边靠。脚还没站稳,胳膊猛地没抓住,他的气息猛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傅绍琛很生气,阴鹜的神情,毫不怜惜的动作,沈知意都可以看得出来。
她闭上眼睛,她尝试过,挣扎没有用,困倦虚弱的身体也不具备挣扎的条件,咬牙熬过几个小时,还比较切实。
她僵着身体,一动也不动,傅绍琛偏没了趣味,松开她,眸子里滚着怒意,“别成天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演给谁看?”
大概不被一个人喜欢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沈知意睁开毫无生气的眼睛,拢了拢掉下去的肩带,“不做我就睡了。”
傅绍琛拉下脸,想起她今天刚出院,动了几分怜惜。可又想到,他明明说了他会早下班,她还跑过去逛什么街,手机还被偷了。她知不知道他回到家看到她不在,芳姨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时,他心里冒过多少种想法,他又是如何满城托人在找她,恨不得要把整个枫城翻过来。
她不感激他就算了,换来这种冷淡满不在乎的态度,他就不该担心她,也不该对她好,顾及她的感受,反正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换来她态度的改变。
他的好心,就好像是车库蒙灰被遗弃那辆跑车,没有好下场。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沈知意,你给我安分点,别成天让别人跟在你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知意动了动唇,“我知道了。你要是做的话,能不能轻点?我不想再进医院。”
反正她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不如熬,熬过了也就好了。
只要熬到她能带着徐慧茹远走高飞。
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不能灭了傅绍琛胸腔闷着的那团怒火。
惩罚性的吻落在沈知意的唇上,好在他后面的动作很温柔。
尽管动作温柔,也耐不住时间太长。
沈知意差点就昏睡了过去。
他餍足从床上起身,进了浴室。
淅沥的水声响在耳边。
三分钟过去了,水声没有停止。
沈知意掀开被子,套好睡衣,从床上起来。好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包。沈知意拉开包,从里面拿出药瓶,看了眼严实关闭的浴室门,取出两粒药丸,仰头,生生咽了下去。
将药瓶放回包里,沈知意窝回了被子。
昏沉沉的脑袋实在撑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不久后,水声骤停。
傅绍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腰间仅仅围着一条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的视线扫过熟睡的沈知意,移开,落在被动过的包上。
一声冷笑在他的嘴角扬起,眸光里的势在必得有如一把利刃划破长夜。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