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又剩下傅绍琛和沈知意两个人。
沉默僵持的气氛再次蔓延。
好像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
气氛僵持到天将黑,芳姨送来了一些衣物和必备品就又离开了医院。
走之前,还不忘交代傅绍琛几句,俨然一副要傅绍琛赎罪照顾沈知意的样子。
沈知意认命,反正她也赶不走他,索性就任由他留了下来。
她本以为他就是做做样子,天黑了还是得回到苏宛容那里。
没想到,到了天黑,他还在。
沈知意恢复了一些力气,提醒道,“这么晚了,芳姨不会来了!”
傅绍琛还是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翻着病房里的杂志还上了瘾,语气漫不经心,“希望我走?”
什么希望他走,明明就是他心有挂念,在这里也不舒服。
但在傅绍琛那里有其他的理解,她希望他离开,难道是希望别人来陪。
比如顾明城。
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啪的一声合上了杂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这样就可以让别人看到我是怎么对你不好的?”
沈知意诧异他的思维跳跃真的是毫无章法,但她没有和他计较的力气,抿着嘴巴不说话。
结果,傅绍琛还是没走。
晚上护工进来送晚餐的时候,他还厚着脸皮蹭了她的一半。
好在她的胃口不是很好,吃得并不多就饱了。
她虽然情绪不佳,但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渐渐力气也有了。
窗外的天漆黑一团。
沈知意还等着他离开洗漱睡觉,没想到他直接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
芳姨很贴心,傅绍琛的衣物都准备好了。
他比她在这个病房住得还理所当然。
沈知意磨磨蹭蹭躺在床上,等着他睡着了,她就进去洗漱。
没想到,他擦完了头发后,精神抖索,毫无困意,远程处理工作。
沈知意越想越气,他精神抖索,她早就困得眼皮打架,流过汗的身子粘腻得让她很不舒服。
沈知意没办法,撑着身子打算去浴室。
躺了快一天,猛地起身,头还晕炫,稳了一会才缓和。
沈知意慢慢挪着步子,拿了衣物,走到了浴室,关了门,打开了淋浴。
水汽漫上来,沈知意脱掉了病号服。
一条腿还没迈进淋浴间,脑袋一阵晕眩,身子倒了下来,好在她反应快撑在了玻璃上,膝盖磕在地上,淤青了一块,她疼得叫出了声。
浴室的门倏地被打开。
她下意识捂住身体,水汽蒙住了她的眼睛。
傅绍琛一把抱起她的身体,沈知意涨红了脸,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傅绍琛眉间拧出深深的沟壑,扯过毛巾盖住了她的身体。
沈知意被放在床上,膝盖的地方已经红肿了一片。
傅绍琛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套新的病号服,给她换上。
接下来,按响了服务铃。
护士进来,就看到湿着头发的沈知意坐在床边,肿着膝盖。
护士撇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冷漠的傅绍琛,心惊胆战地处理了沈知意的膝盖。
想想她真是点背,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被派过来。
眼前的傅绍琛惹不起。
她觉得她小心伺候的这个传说中的傅太太,她也惹不起啊。
好不容易小心处理好了沈知意的伤口,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小护士慌忙离开了病房。
沈知意膝盖上被裹着白色的纱布。
小护士走之前,交代她不能碰水。不能碰水,她怎么洗澡,她身体黏糊糊地十分不舒服。
她正苦恼着,傅绍琛一把抱住了她。
她拧着眉,“你干什么?”
傅绍琛沉着脸,“洗澡。”
沈知意挣扎,“我可以自己洗的。”
傅绍琛讥笑道,“再摔了另一条,好证明我是怎么照顾你的?装什么纯情,你身上我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沈知意闭口沉默。
到了浴室,傅绍琛将沈知意放在凳子上,打开了淋浴,拧湿的毛巾,帮沈知意擦着身子。
两个人都感冒了,所以暖气温度开得很高。
热气升腾。
沈知意很难受,因为光着身子被傅绍琛看得一览无余。
傅绍琛更难受,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怎么控制?
傅绍琛咬着牙忍着,偏沈知意很敏感,每一次一动对她都是一次冲击,傅绍琛没了耐性,“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沈知意本就也没有动几次,只好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擦开身子,换上了睡衣。
沈知意觉得时间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傅绍琛觉得时间就是一百个世纪一样漫长。
傅绍琛抱着沈知意出了浴室,沈知意倒好,像个没事人如愿缩回了被子。
傅绍琛皱着眉,又回浴室洗了一次澡。
他还感着冒,不能冲冷水澡,这个澡,充了等于没冲,火气一点都没被压下来。
出了浴室,病床上,沈知意大大咧咧占了一整个床。
高级病房的病床其实不小。
傅绍琛冷着脸,掀开被子,“往那里去一点。”
沈知意动了动,垂死挣扎,“医院住的不舒服,你要不回去吧?”
傅绍琛占了半张床,理所当然躺下来,“现在有力气了?刚芳姨在的时候怎么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沈知意懒得回应,好在他只是规矩地占了半边的床,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
但她还是不放心,怕他的禽兽属性爆发,睁着眼睛,不敢闭上。
但药物发挥着催眠的作用,她再怎么硬抗,都没怎么熬住,昏睡了过去。
傅绍琛见她睡得香甜,很是难受,可是这是医院,而且她身体这么虚弱,他还是再动她就成了禽兽。
他努力闭上眼睛,数着绵羊。
功效微弱,耳边传来沈知意平稳的呼吸声,更加让他心猿意马。
他脑海里飘出很多不适宜的画面,她颊畔嫣红,媚眼如花的样子,就像一根铁棍,敲击着他脑里的那个锣鼓。
他越努力闭上眼睛,那画面越鲜明。
他脸上铺开怒气,偏旁边的人睡得正香,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绍琛掀开被子,冷着脸,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