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琛看着沈乐昕,神情凝住,没有说话。
沈乐昕看着傅绍琛没有说话,以为自己回答得不满意,心里霎时惴惴不安起来,她时不时抬头,眼睛偷瞄着傅绍琛,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反应,沈乐昕连忙又解释,“傅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傅绍琛捻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沈乐昕慌张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是既然沈乐昕站在了傅家的那边,如果他问了沈乐昕,难保沈乐昕不会说出去,这样他就算问出了什么,姜舒蔓那里也会打草惊蛇,他现在还没调查出什么来,要是到时候姜舒蔓有了警觉,安排好一切,他要再想查,可能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静默了数秒,傅绍琛看着沈乐昕说,“第二个问题,你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刚才还是战战兢兢,一脸紧张的沈乐昕,忽然听到傅绍琛问这个问题,下巴都要被惊得掉了下来。
傅绍琛问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知道沈知意的生日吗?怎么回问她,而且更让她奇怪的是,从头到尾,傅绍琛都没有问,沈知意的下落,难道沈知意现在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可是如果不重要,傅绍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太矛盾和反常了,沈乐昕一时猜不出他的用意,但要是那么容易被看穿,那也不是凤城大名鼎鼎的傅绍琛了。
当然,就算她再想不通,傅绍琛也不会给她一个答案,反而她要给傅绍琛一个答案。
沈乐昕按耐住内心的不解,回道,“9月8号,我姐的生日是9月8号。”
傅绍琛皱了皱眉,记下一串数字,不语了一瞬,冷声道,“你先出去吧!”
沈乐昕站在书房的门口,面对着傅绍琛的指令,她只有出去一个选择。
她神智恍惚往客厅的方向动了动脚,心里盘算着还是要给程景丽打一个电话,不然她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再说,这房子不是她的,真出了事情,她也占不到理。
可是她刚转过身,身后传来傅绍琛凉薄的声音。
“还有,我今天过来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如果被我发现了其他人知道了的话,到时候不止是这个房子你住不了的问题了,明白吗?”
沈乐昕此时背对着他,也不敢回头。
傅绍琛的威胁再明确不过了,而且她也相信,傅绍琛完全有实力会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给她一点意想不到的深刻教训。
一想到可能有的教训,沈乐昕的背脊一阵发凉,脑袋像是捣蒜一样,不停点了点,打消了要联系程景丽的想法,腿脚颤抖着朝着客厅的沙发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她继续一个地方坐下来,不然,她真的可能身子一发软就倒了下来,那可就太丢脸了。
身后,傅绍琛看着沈乐昕乖乖坐在了客厅,收回视线,转了身,走回书房,关了门。
迈开步子,他又走到了放着保险柜的地方。
那个银色的保险柜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保险柜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才避免了被沈家发现,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按照傅绍琛对自己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在书房里放这么一个保险柜,还是在那么隐蔽的位置,里面一定藏了什么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
也是和五年前,他失去的记忆有关的东西。
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串数字,是沈知意的生日。
他其实也不确定,那串数字就是保险柜的密码,但是总归他是要试一下的。
蹲下身子,视线落在密码件键盘上,他再次按出了一串的数字。
目光盯在柜门,一瞬不瞬,不过是一秒的时间,他竟觉得有些绵长。
直到叮的一声,指示灯变绿了。
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
他抬起手臂,将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摊在手心里,是他和沈知意的结婚证,还有沈知意的护照,身份证,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值钱。
可是他藏得这么隐秘,为什么呢?
保险柜里面放着他和沈知意的结婚证,他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还会有沈知意的身份证和护照,看上去,他不想让她离开。
但是按照慕佑庭的说法,他是讨厌沈知意的。
她离开,不是一件好事吗?
指腹婆娑着红色的结婚证,半晌,他才捏住封面的一角缓缓打开了。
红底白衬衫的两个人貌合神离的靠在一起,沈知意的脸上还怪着淡淡的笑意,但他的脸上十足的冰冷。
他确实是不开心的,起码,和她领结婚证那天他的心情不佳。
他捏紧结婚证,闭着眼睛试图回忆当时的场景,可是除了隐隐作痛,他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想起来。
关于沈知意,他的记忆完全是空白的,他想不起她的脸,在五年前,他的人生里留下过什么样的轨迹。
记不起来这个事实让傅绍琛有些困扰,也有些沮丧,他忍着脑袋里的疼痛,忽地睁开了眼睛。
他不打算再继续想下去。
但他有种感觉,他在离接近真相,越来越近。
起码,他现在完全能够确定他和沈知意确实结过婚,有过在一起居住的房子,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的目光幽幽落在红色的结婚证上。
他和沈知意现在应该还是夫妻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宽慰,如果他没有和沈知意离婚的话,也就意味着沈知意和顾明城是没有办法结婚的。
不管他之前是如何讨厌她,五年后,她对他那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在构成他和沈知意记忆的开始。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情绪不明的弧度。
身形微滞,隔了两三分钟,傅绍琛徐缓站了起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口袋,然后合上了保险柜的门,再将保险柜推到了里面隐蔽的位置。
再然后,他若无其事从书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