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冯妙莲会在后期依然选择他拓跋宏？而不选择阿伏至罗，亦或是郁久闾那盖？甚至其他人？

拓跋宏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因为孩子吗？

是因为最初选择的是他拓跋宏？

最近，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拓跋宏，他辗转难眠。

那日，两人说了很多话。

她告诉他，她的真实名字叫做言渺渺，是这个世界的研究室医师，专门研究药剂促进人类科技进步。

她也同时告诉他，高肇是和她的同事，名为傅啸丞，但可惜的是高肇犯下的错太多，高肇想回现代可是却回不成，反而他们回到现代了。

经过她这样一说，拓跋宏总算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是，他的内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冯妙莲，也还是无法弥补……只能用日后弥补了，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他已经慢慢熟悉了。

在冯妙莲昏迷的三年里，他白手起家，从靠脑子里学的文理等知识、进入学术知识殿堂，成为了屈指可数的历史学家，而后从商创立了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

他为的是等待冯妙莲再次醒来，也为的是让她醒来之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照顾她。

“你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人轻声问道。她那柔软的手攀上他的腰际。

拓跋宏辗转身子，重新和她面对面躺着。

月光皎洁，投射到窗前。

月光好美，她更美。

“抱歉，吵醒你了。”拓跋宏低声道，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细嫩的脸颊，笑了下，“睡吧！”

“有什么烦心事吗？说给我听？”冯妙莲笑着看他，“正好，我也睡不着。”

拓跋宏看着她，哑然笑了下。

“快点说！”冯妙莲作势佯怒，瞪了他一眼。

自从她醒来，他怕极了她生气，百般满足，她稍稍皱眉，他二话不说将责任首先揽在他身上……这个男人，有问题。

拓跋宏笑了下，两手举起，都做了投降状，“没有。”

“再不说，请元宏先生下床睡沙发。”冯妙莲笑着看他，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名字是元宏，而她的名字，是言渺渺。

“……”拓跋宏皱着眉头看她，“那我说，但是你可别生气。”

冯妙莲点点头，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也期待着他的话。

“为什么……你当初没有跟着阿伏至罗离开？为什么选择我？我明明为你做的不多。做君主，政绩不及思远。论手段，甚至还不够司徒公狠戾。如果是因为孩子，你才留在我身边，那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对不起。”

冯妙莲听着他说完这话，思忖了下，原来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还以为她已经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已经明白了她为什么始终选择的是他，而不是阿伏至罗其他人。

那么，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是拓跋宏，而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令我心动的男人，第一个让我笑的男人，第一个让我哭的男人，第一个让我揪心痛苦的男人，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做母亲的快乐和艰辛的男人。”

“我爱你，也曾经恨你对我爱得不够，将我放在你的百姓之后。但，这就是你，这才是完整的你。一个充满孝心、甚至愚孝、但是心里装着的是百姓、是天下黎民之苦的男人。你是北魏孝文帝，是千古帝君，改革汉制，让民族和谐繁荣，你的功绩和名字，注定载入史册。”

拓跋宏看着她，眉头紧皱，默默不语。

“司徒公当日选择拼死要回这个世界，是因为你已经将他逼到无路可走了是么？”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司徒公带给你很多痛苦，我不会轻饶他，我要名正言顺地给他恐惧、畏缩、惊怕、甚至恶梦，让他寝食不安，不够，远远不够。”

他轻摇着头，悔恨着自己的手段不够狠戾，不够给她报仇报得痛快。

他兼顾的太多，他的顾虑太多，乃至于伤得冯妙莲又多又深。

冯妙莲看着他，伸手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够了，拓跋宏。”

他抬头看她，眼神里的湿润显示出他的痛心，“对不起，其实最该受惩罚的，是我，不是他。”

冯妙莲不禁眼中含泪，摇了摇头，“姑母对你有着至深的期望，你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你心中首先装了百姓，再装下我，是正确的。我当时是恨你，但是现在想想，你有你的方式——当时我哭着对你说，为了我，你做一次暴君又何妨？对不起，拓跋宏。”

拓跋宏久久不语，他看着她，忍不住将她抱进怀中。

“是你阻止了拓跋雍帮助冯妙清，是你废黜了冯妙清，又念在大哥和冯府的面子上，让她到瑶光寺出家。不丢我的面子，不丢冯府的面子，也为我出了那口气。拓跋宏，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

冯妙莲看着他，眼泪婆娑。

拓跋宏皱着眉头，“乖，别说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高照容暴毙。”她不禁笑了，“若非是你护着，我早也脱不了干系。是你拦下了所有人的怀疑，用你的特权，用你的暴君执政护着我这个妖妃啊！拓跋宏，你确实为我做了一次暴君。”

拓跋宏看着她，执起她的手，认真说道，“我永远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惟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往后的往后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伴你左右。”

冯妙莲看着他，捂着嘴，哭着点了点头。

末了，她看他，眼神深情款款，“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始至终都选择你，而不是其他人了吗？”

拓跋宏沉默了会，“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我？”冯妙莲反问道。

“你适合我。”他简单说道。

“什么意思？”冯妙莲还以为他会说一堆，或者各种赞美她，或者各种表白，结果，只是“适合”？

“对，适合，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如胶似漆，例如这般。”他说着，吻上她的红唇，大手也揽上她的细腰，两人共同跌入柔软的大床里。

冯妙莲脸红无比，瞪了他一眼，“没点正经！”

“嗯，反正睡不着，现在我们做点不正经的事情吧！”他微微一笑，黑眸如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