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已经听闻妹妹帮皇上护花的事情,妹妹真是好心思。”
“这不是听了姐姐的建议,才恰巧见着皇上的么?都是姐姐教的好。”郑充华见她寒暄自己,倒也不恼。
这高照容当前受宠,她说什么都懂得避开锋芒。
“都是姐妹,就无需多客气了。”高照容扶了下自己发簪,郑充华看过去,见得的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的碧玉金簪。
这碧玉金簪极为名贵,听闻是产自大食,戴在发间,能让发色更加黑亮如瀑。
郑充华自然一直寻找,但奈何不得,最后发现已经被人送进皇宫。
没想到现在已经被高照容戴在发间!
高照容还真不知这支碧玉金簪是郑充华一直想要的发簪,只是在拓跋宏赏赐的一大堆中看到,觉得精美就戴在头发上。
现在,自然是明显显摆的。
“姐姐这簪子好美。”郑充华羡慕嫉妒恨,但还是要不断赞美。
高照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她笑着看郑充华,笑道,“是今日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本宫觉得精美,佩戴在发间。”
“皇上真是极宠姐姐了。”郑充华脸上都是笑容,“想必往后姐姐定会宠冠后宫——啊,不,右昭仪已经不在宫里,姐姐现在当然已经宠冠后宫了。”
高照容听着她提及冯妙莲,顿时拉下脸来,她瞪了郑充华一眼,“哼,右昭仪?”
郑充华不再说冯妙莲的什么,只低头,“姐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嫔妾先退下了。”
“去吧!”高照容虽然知道冯妙莲极有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她也已经这样认为,但,还是觉得,冯妙莲一日不死,她自己也心中难安。
郑充华已经走到殿门那,她稍稍侧身,然后看向正不爽中的高照容,她笑,“对了。”
高照容抬头看郑充华。
郑充华嘴角笑笑,“嫔妾听闻太皇太后已经拟冯家五小姐入宫了。”
高照容怔了一怔,冯妙清?这些姓冯的,就是一个个的贱人!
郑充华转身,嘴角冷笑,看你得意!
她收了嘴角的冷笑,转身离开。
高照容心中极为气愤,但,想想,冯妙清还没入宫,就算入宫了,也绝对比不上她!
当务之急,还是得要将冯妙莲彻底消灭才是!毕竟,拓跋宏深深喜欢冯妙莲!
高照容左想右想,想起高肇当时说的话,她忙唤来珠花,低声如此如此。
珠花听着忙点头。
又好会儿,宫中盛传冯妙莲失宠被迁到行宫的同时,还传出是因为冯妙莲和阿伏至罗的苟且事被爆出!因此,阿伏至罗才会没待多久就离开北魏,而冯妙莲被搬迁出皇宫。
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在这皇宫乱飞。
江沾已经听到不少关于高照容和冯妙莲的传言,他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冯妙莲即将面对的各种不利。
他往御书房走去,想让周福海禀告的时候,周福海告诉他,“皇上已经召见司徒公,正在商议要事。他说,暂时不见其他人。”
江沾一惊,高肇?难怪拓跋宏一夜之间独宠高照容!
他忙拨开周福海,径自进御书房。
周福海大惊,忙想着拦下江沾,但江沾凌厉的眼神一瞪周福海,周福海愣了下,怯了。
江沾一转身,站在御书房外就拱手一礼,“臣,江沾,求见皇上!”
拓跋宏正和高肇商议到该如何退兵柔然收复城池,听到江沾在外面喊,不禁皱眉。
高肇嘴角带着笑容,拱手道,“丞相来了,甚好,丞相比肇更懂得兵法,皇上,他来,我们会更有把握战胜柔然。”
拓跋宏看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外面,“进来!”
江沾再次一礼,然后进御书房。
他见拓跋宏,恭敬行礼,“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拓跋宏看着江沾,风尘仆仆,刚刚送完冯妙莲到达行宫,又立即折回来,就连早朝都没有落下,这会儿又赶紧到御书房。
拓跋宏微点头,“平身,看座。”
“谢皇上。”江沾一礼,然后起身,他看着高肇,高肇在席上起身,朝着江沾行礼。
江沾回礼。
两人入席。
“皇上,臣有要事要禀。”江沾朝着拓跋宏拱手开口。
“朕已经知道你想禀什么。”拓跋宏抬手,打断他的话,看向高肇,“朕知道慕容将军急需援军,特命司徒公替朕出征,收复失地。”
高肇听着抱拳行礼,严肃道,“肇定不负皇上所托。”
江沾看着他,浓眉皱起,如果这样,早知道他就不闯进来了。
接下来的,拓跋宏和高肇继续商议对付柔然的战术问题,有几次问及江沾该如何对策,江沾淡淡说出战术,但已经心思全无。
拓跋宏自然知晓,但依然商议。
等到差不多,拓跋宏命令人散,“好了,今日至此吧!首文,明日东门启程。”
“是!”高肇起身,恭恭敬敬行了大礼,然后退下。
经过江沾身旁的时候,高肇嘴角带着笑容,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江沾脸色一直冰冷,等到高肇离开御书房之后,他才慢慢抬头看向拓跋宏。
“皇上。”他开口。
拓跋宏抬头看他。
江沾从自己的席上起身,然后到了拓跋宏的跟前,跪在拓跋宏的面前,不带一丝犹豫。
拓跋宏薄唇抿了下,眼里有着几分动容。
但他依旧不语。
“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愿意率领兵马支援慕容将军!愿立军令状!”江沾紧绷着脸,说完伏地而拜。
他的头直接磕在地上,跪得卑微。
此等大礼,是第一次。
拓跋宏坐在龙椅上,手放在御案上,原本抓着奏折的手不禁收力紧握。
他从来没见过江沾如此严肃的脸,也不见江沾如此跪着请命。
因为江沾全能,因为江沾是这世间万里挑一的天才。
拓跋宏盯着他看了良久,松开手中的奏折,他的脸色黑沉,薄唇微动,“朕已经决定派司徒公前去,思远,你不必再请命。”
他停了一下,皱眉,“朕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江沾伏在地上,听着这句,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司徒公……无法胜任!唯有臣胜任!”江沾依旧伏地而跪拜,他喉中哽了下,“未曾安邦固国,何来安抚内政?”
“放肆!”拓跋宏瞬间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