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元瑾然,苍洱国人。元家的嫡出大小姐。我下面有一个弟弟,名叫元灏然。我的爹爹是苍洱国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娘亲是大家闺秀。
我们家成员很是简单,爹爹只有娘亲这一夫人,他们过得很恩爱。从小我就梦想着能嫁给一位像爹爹一样的人,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就像我的爹爹和娘亲一样。
从小爹爹对我们姐弟两个的态度截然不同。对我就比较偏爱,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的爹爹都会满足我,就差把我捧在心窝里了。娘亲虽然疼爱我却从不会溺爱我,她会用很温柔的语气跟我讲道理。
而我那可怜的弟弟,从三岁起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被爹爹从被窝里拉出来练习扎马步,风雨无阻。娘亲很是心疼,可是只是默默的吩咐厨娘给弟弟炖一些补品。娘亲心里明白,元家的小子将来是要进军营历练的。现在不受苦那么将来是没有办法在军中立足的。
弟弟七岁的时候就被父亲扔到了军营,美其名曰锻炼。其实父亲私下里偷偷的告诉我是因为弟弟太过顽皮,为了惩罚他才把他送去军营的。我听了呵呵直笑,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若是娘亲看到一定又会板起脸说元瑾然收起这副面貌,一点都不秀气。
随着我的慢慢长大,我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越来越多的贵族妇人登门拜访,娘亲忙着应付这些妇人忙的脚不离地。爹爹看了有些心疼,便放出话说要等我及笄以后再商议婚事。而且想做元府的姑爷必须要过我爹爹那一关。
不少人听了爹爹的话,暂时息了结亲的念头。这个时候,我可爱的弟弟从军营里回来了。他小小年纪已经在军营里掌管一方势力,而且也随着父亲有过几次外出打仗的经验。元家骨子里都是很好的军事家。弟弟也继承了元家的风骨。小小年纪已经坐到骠骑将军的位置。
弟弟听说不少贵族家里的子弟都想和元家结亲,弟弟放出话说元家未来的姑父一定要能打败他。呵呵,弟弟现在的身手就算是爹爹也不敢稍有疏忽。看来我要一辈子待在元家了。恩,若是遇不到爹爹和娘亲那样的爱情,我宁可一辈子待在元府,反正爹爹和弟弟都舍不得。
可是,美好的时光就在我一次任性中悄然而止。苍洱国和开元国交战多年,仍没有分出胜负。这样的劳民伤财,国库很快就有些吃不消。正好双方有了议和的打算,而苍洱国是先提出议和的,所以陛下决定派出议和使团前去开元国和他们的国君当面谈条件。
我从小都没有离开过京城,真的很好奇外边的天空、外边的景色。于是我恳求爹爹让弟弟带着我一起出发到开元国,让我见见世面。我为了能让娘亲答应甚至答应母亲从开元国回来以后就议亲。
爹爹和娘亲是在拿我没有办法,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弟弟照看好我。再不舍的气氛中送走了我和弟弟。那一刻我看着爹爹和娘亲的面貌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慢慢、慢慢缩小,瞬间有一种远嫁和亲,再也回不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开心。
一路上和弟弟就像游山玩水一样,走走停停、四处看看。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看到外边的天空,兴奋的感觉慢慢冲淡了那抹离别的伤痛。
没想到我第一次到了开元国,以后一生都困在了开元国那四四方方的城墙里面。弟弟还是过于年轻,轻易中了开元国皇帝设下的圈套。那个皇帝提出让我做和亲公主远嫁开元国,让苍洱和开元永结之好。为了弟弟、为了我的国家我同意了。
母亲知道后哭断了肠,爹爹也是唉声叹气的,弟弟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肯出来。我知道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如果没有求着爹爹让弟弟带我去开元国,现在家里面就不会是愁云惨谈。
启程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陛下亲自送我登上送亲的马车,临上车的时候陛下对我说:“委屈你了。”听到这句我,在红盖头下面的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弟弟向陛下要求亲自护送我去开元国。坐在送亲的马车上,我不止一遍又一遍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开元国的皇宫很大很大,皇帝封我做元妃居住月华宫。那样使用卑鄙手段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有好脸相迎?我小时候的梦想已经破灭了,我现在只想在这后宫能安身立命好好的活着。
可能女孩子都会比较容易被打动,在我进宫之后开元国的皇帝并没有因为我的冷脸相迎就厌恶我、疏远我,反而很有耐心的讨好我、关心我。渐渐地、渐渐地我心中的防备就被他融化了。
他知道我喜欢秋千,第二天就命人在月华宫的院子里架起了一座秋千,一座只属于我的秋千。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我爹爹对娘亲一样爱护我,那段日子我真的觉得上天还是很垂怜我的,它让我儿时的梦成真了。
虽然身处皇宫,我们过得却像平常夫妻一样。我在秋千上玩耍,他就在一旁的石桌上画画,画里是另外一个我像一只小鸟一样在空中飞翔。每天早上都是我亲自为他穿衣送他上朝,他每每离开之前都会催促我再回去睡一会。
然后高公公会接我御书房。有朝臣的时候,我会在躲在屏风后面陪着他,朝臣离去,他在批阅奏折,我就在一旁替他研磨。高公公会适时的时候送来参茶或是御膳房送来的小点,我要负责让他吃点那些来补充体力,还是时不时的向他抗议让他好好休息。
更多时候,我们都是在月华宫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没有大事的时候他会带着奏章到寝殿里批阅,而我就坐在一旁给他绣他想要的荷包、他想要的睡衣。
那样的生活让我们都忘记了,皇宫内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两人过我们自己的日子?那段时间就像一个梦,一个美梦。而现在这个美梦就要被人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