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虞柳宫,如烟阁。
“嘭!”一声巨响,使得屋内床上柳如烟受惊的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上好的雕花木床上,一名穿着湖水绿的宫装女子睫毛颤了几下。
房内打扫的小宫女不小心把架子上的花瓶给打碎了,瞥见床上的主子即将醒来,想要立马叩头受罚,结果却被床上的温婉静柔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女子沐浴着清晨温暖的阳光,整个人美好又圣洁。
紧接着打扫的小宫女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仿佛装进了漫天星辰的眼眸里,慌张的立马跪下叩头谢罪,“珍嫔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新来的,我不是有意打扰您休息的,请您原谅我,不要杀了我,我不想死,我给您磕头了”。
着粉色宫女服的人一边叩头一边说着。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头上就肿起了一个紫红的大包。
柳如烟立马下床扶起地上的小宫女,“傻孩子,什么死不死的,我本就是刚好醒来,并不是你把我吵醒了。好了,快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天凉,赶紧起来吧”珍嫔着急的说。
“珍嫔娘娘,奴婢不能起来,奴婢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好了,赶紧起来,我原谅你了,下次注意点儿就行了,你看你跪在地上,都把地给擦干净了,你看你的衣服,跟个小花猫似的。”
小宫女低头看了看自己,“哎呀,那可怎么办呀,嬷嬷知道了会骂死我的,今天刚换的新衣服就让我弄脏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柳如烟笑道:“你真像小孩子,真有趣,”又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娥,娘娘。”
“不用担心,你去找碧玉嬷嬷,让她再给你拿一身新衣服,就说是我说的,她肯定不会为难你的,然后你再告诉碧玉,让她过来一下,我有事找她。”
没过一会儿,碧玉便过来了,“娘娘,您找奴婢?”
“恩,你没为难翠娥吧?”如烟端起桌上的茶水问道。
“是的,娘娘,听您的吩咐,奴婢又给她拿了一套衣服。”
“碧玉我最信得过你,你去帮我给南阳王府送个信,让南阳王进宫一趟,我有要事与他相商。碧玉你要小心一点,毕竟最近不大太平,早去早回。”
“奴婢知道了,娘娘,奴婢现在就去。”
“恩,退下吧。”
柳如烟望向屋外的蜿蜒在亭子上的紫藤萝,若有所思,目光坚定。
南阳王赵泺到的时候,看到便是这么一幕。
紫藤萝下,穿着湖水绿宫装的女子正站在紫藤萝下品着桃花酿,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萝的诱人的芳香和桃花蜜的甜腻。微风吹拂着女子的衣角,仿佛就要乘风飞去,感觉女子像过眼云烟,明明这么近,却这么远,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那么虚无缥缈。赵泺心中一紧,赶紧跑过去紧紧抓住了柳如烟的手,搂进了怀里,生怕柳如烟下一秒就从他的眼前消失。柳如烟只感觉呼吸一紧,自己已经被抱在怀里了,紧紧地搂住她,耳边是急促的喘息声,她轻轻挣扎,挣脱了南阳王的怀抱。
“王爷,你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呢,好让我去迎接一下你。谢谢南阳王刚刚扶了本宫一下,要不本宫可就要摔倒了。”柳如烟轻咳一下缓解紧张。
“娘娘,今天这么有雅兴,难得啊,这紫藤萝开的这样茂盛,娘娘宫里的可都是妙人啊,把这花照料的如此惊人。”赵泺摇着手中的扇子,逆光站着,他狭长的桃花眼笑眯眯的望向柳如烟,旁边的一众宫女眼里都痴痴的看着南阳王。
赵泺见此,温润一笑,顿时就有宫女们脸红心跳。
柳如烟道:“王爷您说笑了,这紫藤萝随处可见,只不过本宫这里的紫藤萝茂密了些罢了。”
柳如烟心想还是赶紧把人清走,要不场面更加不可控制,还得赶紧试探一下赵泺对那件事的想法。随后说道:“锦绣,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要事和王爷商量。”柳如烟放下酒杯。
“王爷,今天找你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好长时间都没两个人单独见面了,想你了,找你来品品我前几天刚酿好的桃花酿,给你尝尝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想当初为了做这个桃花酿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呢,你快来尝尝。”
柳如烟说着边拿起旁边的一个酒杯,重新给赵泺倒了一杯桃花酿,递了过去。可南阳王却偏偏没接,而是拿起旁边柳如烟用过的杯子喝了一口。
“嗯……不错,很甜。”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柳如烟脸蛋顿时通红,结巴的说:“王爷请自重。”
柳如烟害羞的拿着赵泺没接的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眼珠转了一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王爷,你怎么看待皇上封赏慕容重华?”
“皇上虽然封了慕容重华为国将,但是慕容重华功高震主,皇上已经非常不满慕容重华了,总有一天皇上会除掉慕容重华的,皇帝已经对慕容家起了警惕之心,皇上本就是谨慎小心之人,现在更加不信任慕容家了。”
“王爷,万一慕容家和皇上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两方已经两败俱伤,已经没有人能担起拯救天下的大任了,你会去撑起这个国家吗?”柳如烟装作随口一说状,内心非常紧张,了解赵泺的她也知道赵泺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所以非常期待他能够愿意。
赵泺捻q1点心,“我才不去自找麻烦呢,当皇帝多累啊,成天还要担心乱臣贼子造反,处理这么多的奏折。”
“要是除了你没别人能够担得起这个大任,皇子们尚还年幼,没有办法担此重任,难道你要弃整个天下于不顾吗?”柳如烟激动放下杯子。
南阳王严肃的站起身来,转身背对如烟,“并不是我不想拯救天下,只是我志不在此,我可以先辅佐年幼的皇子治理天下,等到皇子能够独当一面,我就去闲云野鹤,过我自在人生去了,以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别再说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柳如烟沮丧的走在御花园里,听见了气急败坏的争吵声,如烟便走过去看看。
“明明是你故意撞我的,把皇上最近新赏的珠花都给我踩坏了,全天下就这一个呢,这可是南邦进献给陛下的,陛下又赏给人家的,你怎么赔给我?!”
听声音就知道一定是皇上新宠段莺莺了,只见,段莺莺画着别致又妖娆的妆容,头发不像其他嫔妃盘起头发,而是散落了许多头发,披散在肩上,描画着酒红色的眼影和烈焰红唇,配合着大红色的低胸衣裙加上相当有料的身材,不仅不会显得低俗,反而整个人看起来热烈、充满了诱惑力。
宫女幸灾乐祸的的看着段莺莺,“段贵人啊,奴婢也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去帮顺妃娘娘去拿玉靴,您也不看着点,万一耽误了顺妃娘娘穿玉靴,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你只是个小小的贵人。”
随后两个人便争执起来,段莺莺伸手要打那宫女,结果不知谁悄悄通知了皇后娘娘,正好皇后正和各宫嫔妃商讨南邦来宫之事的安排。所以便传唤段贵人和争执宫女进殿弄清事情来龙去脉。
身后嬷嬷耳语给颜如玉,闹事的是顺妃慕容妙月的贴身宫女,故意撞坏段莺莺的珠花。皇后一听又是顺妃惹事,眉头一紧,握着佛珠的手死死攥住,一瞬后又松开,开口道:“顺妃啊,这宫女可是你宫中的?”
慕容妙月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缓缓站了起来,眉宇间尽是不屑和蔑视道:“皇后娘娘啊,那段贵人把臣妾的玉靴给弄坏了,那可是皇上亲手做的在我们大婚之时送给臣妾的定情信物,那段莺莺可怎么赔给我啊。这么重要的信物坏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臣妾唯恐会连累皇后娘娘被皇上怪罪后宫管理不力啊。”
嬷嬷扶着皇后站起身,皇后环视一周,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段贵人弄坏了你的玉靴,那段贵人理应交由随你处置。”
顺妃得意洋洋的站起来,“来人啊,把段贵人拖出去,赏她一丈红。”
话毕,柳如烟站起身来说看着那珠花和玉靴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后娘娘、顺妃,依臣妾来看,他们两人皆有过错,且两人的物品都有所损坏,依我看两方都各退一步,我相信段贵人会感谢顺妃娘娘的恩情的。”
“是的,顺妃娘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不要赐死奴婢。”段莺莺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求饶。
“顺妃娘娘,请听珍嫔一言,慕容将军刚刚被封赏了国将,此时不宜有丧事,万一哪个爱嚼舌根的人告诉了皇上,皇上恐怕……此刻宽恕了段贵人反倒显示了娘娘的大度。”
慕容妙月心想本来哥哥封为国之将士,喜事一件,不宜见血,皇上也已经不满慕容家权势过大,再闹出此事,恐怕皇上会趁机收回慕容家的权利,还是给柳如烟一分薄面吧。
“好,本宫便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