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柳如烟看了一眼,卫灵素受惊不小,柳如烟眼中尽是死灰,满是死志,哪里还像是之前积极的给自己谋划的人?
“卫姐姐,不要问我了,现在就算是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
柳如烟笑的凄然,遥遥的看着盘龙宫的方向,出神的的不知道想着什么。
卫灵素看的心酸,将人转过来,带上了几分强硬。
“不必多说了,锦绣我会展示帮你照看,可是给她找一门好亲事这种事情,姐姐我可是做不来的,这种事,还是你这个主子来做的比较好。”
卫灵素让柳如烟**休息,吩咐桃红给柳如烟拿来了一碗参汤。
“你就安心的待在掖庭,我去向皇上求情,等皇上气消了,自然就会放你回来。”
卫灵素让桃红留在这里,自己则是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景合宫,去给自己的父亲写信,让自己的父亲在宫外好好的照看柳如烟的家人。
盘龙宫。
“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轩坐在一边的御案上,一边点着的龙涎香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给整个正德殿带上了一种冷香,直入骨髓。
赵轩的脸在明亮的珠帘之后隐隐约约的,颜如玉根本就看不清这人究竟是想的什么,进宫这么久以来,原本他是觉得资格男人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可是,后面出现了一个柳如烟,他分明就对柳如烟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亲手将柳如烟送进掖庭,颜如玉越来越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臣妾是前来汇报柳良人中毒一事。”
颜如玉回答的中规中矩,低着头,根本就没有看赵轩一眼。
“说。”
赵轩根本就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不断地在奏折上写画,似乎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怎么关心一样。
只是手中变慢的批阅速度能让人看出端倪,可是颜如玉根本就没有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
“臣妾查到,柳良人中的毒是先帝在时宫中出现的一种毒药,名为画胭脂,可是陛下登基之后,就让人将宫中的画胭脂付之一炬,并且当年懂得制度的御医和画胭脂的方子也一起被毁了,按理说,这画胭脂这等毒药是不应该在宫中出现的,可是如今出现,就说明是当年搜查画胭脂的侍卫们出了问题。”
说道这里,颜如玉顿了一下,赵轩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当年他的确已经让人将这画胭脂的毒药毁了,这也是如今宫中出现画胭脂,他如此愤怒的缘故,可是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心腹。
若是怀疑他们,就等于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赵轩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端起了手边的杯子,当初他没有选择让自己来查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个,当年的人,只要是现在没有死去的,都是如今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自己的左臂右膀,自己不查,是不想亲眼看到这些人做了背叛自己的事情罢了。
今日如此的生气,也是因为柳如烟的不信任,这件事情,只要柳如烟前来求他,他就能调查这件事情,可是柳如烟宁愿冒着被安上一个谋害贵嫔的罪名,也不愿意来找自己,这的确让赵轩心里不怎么舒服,所以今日在坤宁宫才会做出如此行为。
将柳如烟降为更衣,打入掖庭,与其说是在惩罚柳如烟,倒不如说是在借着这件事来提醒自己,自己对柳如烟,似乎是太过于关注了。
“你继续说。”
颜如玉听出赵轩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就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臣妾顺着这条线查,发现当年能够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几乎都是皇上的近臣,加上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臣妾就自作主张的停下来了,还望皇上恕罪!”
颜如玉虽然口中说着恕罪,可是根本就没有丝毫请罪的意思,反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赵轩说话。
赵轩沉默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颜如玉,将手中的笔放下,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就这样为止,至于柳良人那里,就不必去说了,你自行回宫吧,来人,送皇后回宫!”目送着颜如玉消失在正德殿的门口,赵轩很快就叫来了李志。
“你去只会柳良人一趟,就说她大病初愈身体不适,就好好的在景合宫修养几日,等到身子好了,再去掖庭。”
赵轩说着就停了下来,又补充了几句。
“你告诉她她中毒的之事,等到了时候,朕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
说完,赵轩就不耐烦的将李志赶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自从登上这个位置,除了得到了天下,更多的事责任,身为皇帝,自己有很多不能做的事情,不能说的话,就连用膳,也要小心翼翼,事不过三。
赵轩苦笑一声,可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有人惦记这这个位置?
只是柳如烟,赵轩有些拿不定主意,或许,将人赶到掖庭才是最好的方式?不过和自己演了不到一年的戏,就已经被人陷害至此,险些丢了性命,赵轩觉得有些理亏,毕竟最开始的自己可是答应过她,保护她家人无忧,她的性命无忧,一时间,赵轩有些不敢去面见柳如烟。
或许,将柳如烟放进掖庭,她就不会在经历的这样的事情了,赵轩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景合宫,云烟阁。
“不知公公前来可有要事?柳更衣已经睡下,公公可以告知与我。”
卫灵素在规劝了柳如烟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了云烟阁照看柳如烟,离开坤宁宫不过一会儿,赵轩身边的李志就出现在了云烟阁,说是有事通传,卫灵素没有叫醒柳如烟,只是让身边的人放低了声音,自己出了云烟阁,说完这话,就往李志的手中塞了一颗金锭子。
李志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金锭子放到衣袖里,接着说道。
“皇上说,柳更衣大病初愈,身子不好,说是让柳更衣好好休养,等到身子好了,再去掖庭也不迟。”
卫灵素眼前一亮,又拿了一颗金锭子往李志的手中塞,这一次却被李志拒绝了。
“皇上还等着咋家回去复命了,咋家就不耽搁了,麻烦转告柳更衣,就说皇上虽然是罚了她,可是现在看来,也并非是无意与她了啊!还是让柳更衣静候佳音吧!”
说完李志就踱着步子离开,并没有人注意到一边的花丛中有一抹蓝色的衣角。
卫灵素听到这个消息,暗自叹了口气,现在好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并非厌弃柳如烟,这次实在是因为太生气,所以把柳如烟也一起罚了,现在已经回过头来,觉得后悔了。
否则皇上为什么会要李志在这个时候前来云烟阁,让柳如烟养好了病再去掖庭?这分明就是在补偿柳如烟,可是又碍于面子,不能即刻收回成命。
卫灵素原本巴不得马上就将这个消息告知柳如烟,可是看着已经熟睡的柳如烟,卫灵素还是止住了心中的兴奋,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会,打算明日再将这个消息告诉柳如烟。
延华宫。
“娘娘。”
慕容妙月正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棕色的紫檀木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镜中的女子有着姣好的身姿,娉娉婷婷,只是当这一切转到脸上的时候,一切都不复存在。
镜子中的人,那张脸十分的可怖,坑坑洼洼的,红色的疹子分布于上。
慕容妙月回过头去,身边的侍女就被吓了一跳。
“娘,娘娘。”
慕容妙月的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让侍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但还是吞吞吐吐的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
“娘娘,今日景合宫的姐妹传话说,傍晚的时候皇上派李公公去了一趟景合宫,说是传了皇上的口谕。”
这话一出,慕容妙月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赵轩用自己身体不适的理由,收回了自己的凤印,还将凤印给了颜如玉那个贱人,更让人生气的是,赵轩还借着这次的事情将自己软禁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延华宫,自己养病,不也是不能随意走动吗?
慕容妙月再一次看了一眼镜子,神色莫名。
“皇上说什么了?”
慕容妙月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缥缈起来,以为慕容妙月会暴怒的侍女松了一口气,将李志说的话一一的告诉慕容妙月。
“李公公说,皇上念在柳更衣大病初愈,让柳更衣养好了身子再进掖庭。”
“大病初愈?”
慕容妙月把玩着手中的琉璃七彩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问道。
“莫忘尘可还在?”
“在呢,娘娘,自从上次被抬回去了之后,那位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侍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惧意与忌惮。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
慕容妙月缓缓地笑了,侍女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妙月为什么忽然笑了,只是觉得自家娘娘笑的莫名,同时心中的恐惧也更甚,据说那个莫忘尘被抬回去的时候全身上下可是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若是不小心步上莫忘尘的后尘,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侍女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慕容妙月的寝殿。
没有人知道慕容妙月这一刻究竟在打着怎么样的主意。
京城,登云楼。
登云楼,一步登云,自此青天苍月无遮拦!
登云楼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好地方,士子文人集聚,更是许多勋贵之家的后生小辈们的聚集之处,自然也是八卦的聚集之处。
“怎么样!王爷,弟弟的这个地方选的不错吧!”
一个身穿着青色锦衣,外罩着银狐皮领,腰间还挂着数枚玉佩,和一个清风明月香包的少年勾住身边人的肩膀,一边调笑着说道。
“要我说,就是泺哥一天老古板了,我知道你是那位……嗯哼的兄弟,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和那位一样,整天摆着一张冷脸啊!你看,只从你去了江南之后,弟弟我可就鲜少看见你了。”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扇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赫然就是赵轩身边的第一人——时任御林军统帅的齐怀宇。
“王爷。”
坐在窗边的男子轻轻的颌首,以此见礼。赵泺没有丝毫的怪罪这人不敬之礼,反而是冲着齐怀宇点点头,十分娴熟的坐到了齐怀宇的旁边。
“好吧,你这小子,这么着急把我们拧到这里来,究竟又闯了什么祸啦?”
赵泺摇头,眼前的这个小子,正是镇国公府的幺子——颜旬,在府中颇受宠爱,平日里没大没小的,总是闯祸。
赵泺一看今日这情形,就知道少年必定是闯祸了,前来找两人充当说客。
“泺哥,这一次你可是猜错了,本公子聪明绝顶,哪里会闯祸?你说是吧,宇哥!”
齐怀宇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不闯祸?偶尔又一次没有闯祸就好了,从小到大,两人不知道究竟都去了多少次镇国公府当说客了,否则,依着镇国公的性子,不知道都把眼前人的腿打断多少次了!
不过,这话齐怀宇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和赵泺心照不宣的对了一个眼神,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引得这小子咋咋忽忽的。
“哼,这一次本公子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颜旬剑眉一挑,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眼中打着转,一看就知道这人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把我和王爷都急匆匆的弄过来了?”
齐怀宇倒是有几分好奇,这小子究竟是又找到什么事情到两人面前炫耀来了?
没有想到颜旬根本是为了吊着两人的胃口,一听齐怀宇询问,更加是半点都不出声,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吊着两人。
“啧啧啧,这种事,怎么叫小弟我开得了口,你们一会儿还是好好的看着吧!”
颜旬故作神秘,赵泺和齐怀宇拿着这块滚刀肉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听颜旬的,叫来了几壶好酒,三人一起对酌了起来,至于颜旬,根本就没有捞到酒的边,赵泺和齐怀宇两人借着颜旬年岁尚小,不宜饮酒,生生的将颜旬杯中的酒换成了上好的明前龙井。
又是引得颜旬一阵好闹。
“快看,快看,好戏来了!”
两人正在对酌,颜旬忽然激动的跑到了窗边,指着窗边的一个马车说道。
“什么来了?”
齐怀宇闻言,好奇的将目光跟着颜旬,不多时,就看见了登云楼楼下出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这?”
这一下,不单是齐怀宇,就连赵泺也被忽然出现的马车吸引了心神。
这马车赫然就是宁王府的马车,那外面的标志,不是宁王的标志又是什么?
“宁王?颜旬,你想要我二人看什么?”
赵泺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接着说道。
“宁王来登云楼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到了现在,你还是告诉我们这是让我们来看的什么吧!”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颜旬摇头晃脑的,显然是准备一瞒到底,打死都不愿意事先透露消息,只道让齐怀宇和赵泺两人看着,一会必定会有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