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保重。”
看着父亲越发显出的老气,心中如何能不牵肠挂肚?千言万语,终究还是汇成了一句保重。
“你在宫中多加注意,莫要与人结仇。”
到底是亲生父亲,为女儿担忧,这是避无可避的事情。只是后宫嫔妃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多言,只略略提点几句,表达忧心之意也便罢了。
柳如烟点点头,在锦绣的搀扶下上了轿子。揭开窗帘,眼看着离柳府越来越远,泪水终究模糊了眼眶,主仆二人哭的伤心欲绝。“小姐莫要伤心了,锦绣看了难受。”
可怜锦绣,自己哭的泪流不止,还要来安慰柳如烟,此情此景,实在让人心中无奈。
“你叫我如何能够不伤心,此番我只愿自己永远不嫁,陪在府中与母亲作伴。”
每个归家的女儿,对自己的母亲总是牵肠挂肚,百般不舍。柳如烟这般,也的确是能够说得过去的了。
虞柳宫位西,延华宫位东。
“你个贱蹄子……”女人张扬跋扈的声音随风散开。
天色将晚,柳如烟经过御花园,欲回虞柳宫。谁知,还未回宫,便闻御花园深处辱骂声。主仆二人互相对视,十分诧异。
“走,我们去瞧瞧。”
拉着锦绣,柳如烟便向御花园深处行去。
锦绣点点头,十分赞同,忙跟着柳如烟而去。
“小贱蹄子,本宫只让你烹一壶菊花茶来,可你呢?竟端来了一壶橘皮茶。天气炎热,菊花解暑,橘皮上火,你是嫌本宫还不够热吗?”
慕容妙月坐在石凳上,一双妙目如欲喷火,恶狠狠地训斥跪在地上,簌簌颤抖的宫婢。
“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听错了,以为娘娘说的是橘皮,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宫女吓得面如土色,只知道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以为?你的意思,这还是本宫的不是了?是本宫没有说清楚?”慕容妙月不依不饶道。
“不,不是,是奴婢的错……”
“哼,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立刻打杀了。”冷哼一声,慕容妙月一双凤眸上都沾染着怒意。
这一切都被柳如烟看在眼里,那名宫女额上被砸出一个碗大的疤来,血流不止,实在是让人心惊。
见慕容妙月要将那宫婢打杀了,柳如烟有些不忍心,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啊。
忙走上前去,笑着道:“这不是顺贵嫔娘娘吗?妾身见过娘娘。”
低眉顺眼,微微侧身行礼。
见忽然有人到访,又是正得盛宠的柳如烟,慕容妙月心下实在厌恶,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
“怎地,柳良人不在盘龙殿侍奉皇上,跑来这御花园作甚?天气炎热,我们这些姐妹不受宠,来此乘凉罢了。怎能比得过柳良人如今荣获圣恩呢?”
慕容妙月一向仗着家世显赫,在后宫作威作福,是以,遇上了得宠的柳如烟,也是半点也不留情面。
明里暗里的嘲讽那般明显,柳如烟却丝毫不在意,笑了笑,道:“妹妹得皇上恩宠,回了府中一趟,现下才回来。不想,竟遇上顺贵嫔在此**奴婢,忍不住便前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