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赞誉之言，可慕容妙月落在卫灵素身上的，却充满了讽刺，明显是瞧不上她身为女子，却抛头露面，与一帮子男人在一起吟诗作对。

倒是颜如玉，被慕容妙月这样一点拨，倒是吃惊了不少，道:“可是当真？既然如此，你便立即行诗，本宫比不得你的才情，倒是可以瞻仰一二，至于品鉴，倒是不必了。”

这般言语，明里暗里的便将卫灵素捧了一下，免得她日后入宫与否，都被人耻笑。

暗自感谢的瞧了颜如玉一眼，卫灵素这才缓缓起身，低头沉吟片刻，便朗朗上口。

一代倾城逐浪花，

吴宫空自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邻女，

头白溪边尚浣纱。

声音如潺潺溪流，又如高山石川，时而清朗，时而婉转，仅仅四句七言绝句，便将女儿家河边浣纱之悠闲雅态，完整的赞了出来。

不得不说，卫灵素大名，果真如雷贯耳。

“这下子，本宫倒是长了见识了。”颜如玉微微颔首，眸色中带着惊喜的笑意，缓缓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惊天才情，若是入了后宫，皇上身旁定然少不得你的位置。嗯，灵素，当真是人如其名，留牌子吧。”

一句两句的，便决定了卫灵素将来的去留。

留牌子！

闻言，卫灵素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叩拜，将那复杂的神色掩盖住，随着太监公公去了被留牌子的秀女堆里。

“卫主子受累了，喝杯清茶解暑吧。”

宫女上茶于手中，卫灵素只感觉屁股底下的凳子都发着暑气，可心中那一丝凉意，却让她无法忽略。

另一边。

将方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柳如烟心中微微动容，不知该是喜还是忧了。

虽与卫灵素认识仅仅一个多时辰，可是与她却如同知交好友一般，相见恨晚。如今她入了宫，柳如烟心中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随着人流看去，卫灵素低垂着头，把玩手中的杯盏，好似轻松，可是却正好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又过了几人，被留牌子的喜不自胜，被撂牌子的垂头丧气。

太监公公一声:“柳氏如烟，上前参见皇后娘娘。”

让柳如烟心中一凛，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迈着婀娜多姿的小碎步，行至。

站定，柳如烟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好的掩藏住那满腔恨意，可还是经不住地将眼珠子转向慕容妙月，这个前世的仇人。

幽暗如深海的眸子，让慕容妙月的笑意变得僵硬，手中不由自主的将团扇捏紧，停止了动作，对上柳如烟的眸子，竟再也移不开了。

两人对视良久，直到颜如玉察觉不对，轻咳了两声，这才将慕容妙月拉回了现实，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慕容妙月恼羞成怒地狠狠瞪了柳如烟一眼，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微微垂下眸子，柳如烟云淡风轻的跪下，好似方才的事情不曾存在过一样。

“妾身柳氏如烟，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