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在A市的影响力自是不用多说,而苏筱筱恶名在外,事情又发酵了许久,关注度很高,各路媒体齐聚,加上现场直播,很是受人瞩目。
进场时若不是有保镖护着,或者放在古代,苏筱筱想,说不定自己现在就是一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了。
韩梓岩白衬衫束在黑色西裤中,依旧是清风霁月的模样,抬了下手示意会场安静,而后矜贵一笑:“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莅临韩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本次发布会主要针对外面关于我韩家的一些不实传言做出澄清。”
会场有一瞬间的躁动,韩梓岩顿了片刻又道:“本以为流言止于智者,可万万没想到有越演越烈之势,那我韩家只好亲自站出来说明了——”
他目光拂过现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身侧的苏筱筱身上:“关于外面流传的,苏筱筱蓄意谋害我爷爷,甚至火烧祠堂,害阿臣双腿出现问题的传言均为虚言!希望我A市的各大报社媒体,能秉持认真负责的态度去报道,而不是仅凭臆测便大肆宣扬,最后,对于此事件中恶意中伤韩家及韩太太苏筱筱者,韩家保留追究的权利!”
在场的众人被韩梓岩的快刀斩乱麻给镇住了,一进入提问环节各种问题毫不犹豫抛了出来:“韩先生,您所说的关于苏筱筱的传言不属实,那请问内情到底如何?韩梓臣小少爷今天为什么没有到场,他的腿受伤是否如外界所言将会终身残疾?”
韩梓岩眸光微冷扫了一眼秘书林湛,林湛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叫苦,他明明都打过招呼,安排好的,为什么这人问出来的问题不是按照剧本来的!
余光看着苏筱筱绞在一起的双手,韩梓岩清浅一笑:“爷爷的哮喘是老毛病了,至于祠堂失火,是由于祠堂修建的乃是老式的,佣人大意之下才会出现失火,而筱筱她,当时正好在祠堂为爷爷诚心祈福,才会遭殃,至于阿臣,为了救筱筱确实受了伤,但你们觉得,对于韩家而言,会治不好?”
苏筱筱不由侧目,这个男人很聪明,他看似澄清了,可细究之下又什么都没说清楚,引导人往他想要的方向思考!
只是,韩梓岩为什么还没有公布她和魏一心提前婚期的消息?
可能是怕她说多错多,韩梓岩从头到尾处理了一切,她就像一块安静的背景板,直到台下的一名记者传来质疑。
他手中举着一张照片,高声道:“韩先生,据说您和苏筱筱在大学时期有过一段恋情,您甚至将韩老夫人的遗物赠给她做定情信物,不知是否属实?韩东海老先生是否知情?苏小姐周旋于这两人之间到底目的为何?”
苏筱筱紧紧咬着唇,脸色煞白的看着那人手中的照片,即使隔得远,她也能认出来那是她珍藏了许久的两人的合影。
可是,从林佳那里把东西拿回来时,她明明已经锁在柜子里的!为什么会到了那人手里?
是魏梓欣?还是说又是魏一涵?又或者是韩谋成?
见韩梓岩盯着自己,那记者心中有一丝惧意,可想到账户上的那笔巨款,再次鼓起勇气道:“是否是苏筱筱未能高攀上您,才转而将目标放在韩梓臣少爷身上,因此有了两年前的爬床一事?韩东海老先生是否知道苏筱筱曾先后纠缠过您兄弟两人?”
“另外,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只有您和苏筱筱出席,您明里暗里的意思又都在维护苏筱筱,你们两个是否藕断丝连,或者是苏筱筱用了什么手段,才使得您处处维护?”
记着不停地暗示所有人,是她苏筱筱不要脸,纠缠着韩家两兄弟,就连韩梓岩为她洗白也是她做了什么!
很拙劣的手段,但也很有用!
名门望族,最忌兄弟阉墙!特别是因为女人!
现场一瞬间炸了起来!韩梓岩先前的一番功夫相当于白做了,他说了多少句维护苏筱筱和韩家的话,在万人眼中就如同和苏筱筱有多深的“奸情”!
场面已经失控,苏筱筱双手紧握,骨节发白,从未想过他和她的过去是在别人口中听说!
韩梓岩朝林湛使了个眼色,依旧淡定从容,音色清冽迷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张照片而已,证明不了什么,我和苏筱筱在大学时确实认识!然而所周知,我和一心相恋多年,而且婚期在即……”
苏筱筱侧头看着男人优雅沉稳的模样,再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虽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男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会遍体生寒。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他的话:和一心相恋多年……
呵!多么讽刺啊,她的一腔孤勇,满心欢喜,所有的美好记忆,到最后到了他嘴边只有轻飘飘的一句仅限于认识!
他的一字一句就像利刃扎在她心上,即使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了,可为什么还是会痛到不能呼吸?
人声嘈杂的现场,苏筱筱几乎要被各种各样的猜测和难听的话淹没!
“韩太太,您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心虚吗?如果说照片可以作假,那您的亲笔情书总不会作假吧?”
“情书!?”
“天啊!竟然还有这样的猛料,快在大屏幕放大我们看看!”
看到那人手中扬起的泛黄的笔记本,苏筱筱瞳孔紧缩,一张俏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所有的少女心事,尽在那本被翻阅无数的笔记本里!
毕竟既然有人能将她的照片翻出来,没道理不把那本笔记也拿走!
看到苏筱筱的神色,韩梓岩便知道是真的了,他挑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台下沸沸扬扬的质疑,他突然保持了沉默。
台下议论不断,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呵!这里热闹得很嘛!整整一本情书日记,我的韩太太果然是痴情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筱筱抬眸望去,见魏一心一袭白色连衣裙,冰清玉洁,说话的男人身上穿着精致笔挺的黑衬衫,端坐在轮椅上,下身盖着一条薄毯,眉宇间并没有和她在一起时的阴翳,有的只是一如既往地桀骜,唇畔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