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韩家别墅还是一派通亮的景象,像是漆黑夜色中突然出现的刺眼白光。
韩梓岩这个点还伏在办公桌前。他眉头紧蹙,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动。
他现在的样子,哪还有韩家大少爷的风范,整个就一公司程序员。
“韩梓臣,不管你把苏筱筱藏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韩梓岩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嘴巴轻轻一张一合的说着。
自从上次跟韩梓臣通过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她。本想着从韩东海那里听到点什么关于他俩的消息,没想到韩老爷子硬是滴水不漏。
电脑旁凌乱的散放着大大小小的文件,多数是关于韩家房产的。调查韩梓臣和苏筱筱的住处这种事情,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来,他只得背地里偷偷的查。
就在他忙着翻阅资料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也没看是谁打进来的,韩梓岩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不耐烦。
“韩大少爷,你让我去蹲的所有别墅我都去了,都没发现有人住过的痕迹。”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儿,韩梓岩脸瞬间又黑了一个度。耐着性子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群废物。”四个字慢慢从韩梓岩嘴里吐出来,随后便挂掉了电话。
他无力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双手自然的垂下,颓废劲儿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着他。
盯着桌面儿上的文件,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合着研究调查了这么久,全他妈是无用功?
请了全市最顶级的私家侦探,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韩梓臣,这次你可真是藏的深。
苏筱筱吃完晚饭,无聊的坐在沙发上。韩梓臣也没有要带她回房间的意思,她也没好开口问,屋子里安静得有些渗人。
直到门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到苏筱筱耳朵里,以及门被打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才明白,原来韩梓臣是在等仆人过来。
“二少爷好,太太好。”仆人进来后就给他俩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听声音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苏筱筱听了,礼貌的微笑着,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点了点头。
“东西都准备好了?”韩梓臣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冷冰冰的。
“嗯,都按二少爷的吩咐准备好了。”仆人回答。
苏筱筱听得一头雾水。准备?准备什么?虽说韩梓臣说了仆人是过来料理她的,但也没跟她说准备了什么。
“嗯,你先扶她上去。”韩梓臣喝了一口美式,对仆人点了点头说。
苏筱筱也只由得仆人扶着她上楼,没多问什么。回了房间,仆人让她坐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听到不断的水声传来时,苏筱筱才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料理你,就今晚。韩梓臣晚饭时说的话又反复在她耳边重现。她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是今晚不是以后的日子,现在她才有点明白了。
苏筱筱不禁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又伸手抓起了身上的衣服闻了闻。嗯,还好,不是很难闻。
她确实,该洗澡了。
“太太,水放好了,我扶你进去泡澡吧。”仆人走出浴室,声音温柔的对苏筱筱说。
“噢…噢,好。”
要说,泡澡还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泡在布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温热的感觉不断的往苏筱筱身体里钻,馨香,舒坦。
前些日子苏筱筱对水的恐惧,这些天有些慢慢好转。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还算平稳,有些事情在她脑子里也渐渐的淡去。
仆人也没离开,给她和苏筱筱之间用一个屏障挡了起来,在旁边给苏筱筱整理衣物。
“太太,二少爷对你还真是细心。”仆人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缓缓开口说。
本来泡得懒洋洋的苏筱筱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快拉倒吧,他对我好?他不背地里给我下狠手我都感谢他八辈儿祖宗了,他的好,我可担待不起。苏筱筱心想。
“他?还好。”哎,想着在下人面前,还是给韩梓臣留点面子。
“可不是,这些内外衣服什么的,都是二少爷亲自吩咐准备的。”仆人见苏筱筱没反驳什么,说得有点儿来劲儿了。
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听到内外衣服的时候,苏筱筱脸颊还是有点烧得慌。
没想到,韩梓臣还有这一面。
苏筱筱一时有点语塞,吞了吞口水,没有接仆人的话。
“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恩恩爱爱,还这么相敬如宾,真是难得啊。”仆人又自顾自的说。苏筱筱一时觉得这人话有点太多了。
相敬如宾,指的是他今天叫人过来照顾她洗澡吧。苏筱筱轻轻叹了口气,哪有什么恩恩爱爱相敬如宾,都是假的,无非利益牵扯罢了。
她和韩梓臣之间,有过爱吗?想到这儿,苏筱筱觉得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可为什么会有这样失落的感觉,她也说不明白。
“我洗好了,你来扶我出去。”整理好了情绪,苏筱筱平淡的对仆人说。
等到她穿戴整齐,仆人又整理了房间,随后被连夜送回去了。
她也不问为什么不把仆人留下来,坐在床上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在浴室的那些话。
嗯,最后她总结出结论,她和韩梓臣要是没有那些利益牵扯,她早就去过她洒脱逍遥的日子去了,哪能还在这里半瞎不死的,折磨人。
苏筱筱越想越生气,甚至有些埋怨韩梓臣,因为他,她才变得这幅落魄样,连洗个澡吃个饭都要人伺候。
所以当韩梓臣推开苏筱筱房间门的时候,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她气鼓鼓的脸和抿成一条线的小嘴。
也不知又在生什么气。
“还不睡?”韩梓臣也没进屋,站在半掩的房门口问。
“就睡!”苏筱筱猛的躺下,用力的拉过被子盖住。
“关灯。”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了声。
韩梓臣皱了皱眉,关掉了她房间的灯。站在走廊上不禁又想,我哪儿又得罪这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