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拳竟然是南屿挥出来的,楚骁目瞪口呆了一会,抹掉嘴角的血迹捏着拳头扑了过去。
小赵在一边围观这堪称暴力美学之最的行为艺术。
犹豫了良久,小赵还是决定拍照留念,毕竟太难得了,他怕现在不拍,以后也就拍不到了。
“你惹我,还先动手?”楚骁带风的拳头被南屿反手格开,指尖扫过南屿的发梢,楚骁灵机一动,张开手掌抓住了南屿的头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南屿面无表情地抓住楚骁的头发:“看出你要打我,难道还站着不动?先发制人,了解一下。”
“了解你妹!”楚骁扫南屿的下盘,南屿没站住,不过也没放开楚骁,于是乎,两个男人“如愿以偿”地双双滚在浪漫的草地上。
小赵觉得可以给孩子播放的画面已经结束了,清了清嗓子:“楚先生,南教授,您们别打了,草坪都要被您们滚秃了……”
“滚!”楚骁怒吼,什么败家司机?劝架都这么中二!“滚秃了,老子再买十万亩!”
小赵得到了慰藉,不说话了。
无意间抬起头却被楼上的影子吓了一跳:“安小姐!安小姐!您别……”
南屿赶紧头发一松,抱着他滚的人蹭地不见了,他反手撑着草坪坐起来,楚骁像一只猴子一样在楼下“手舞足蹈”:“安凉,你干什么?赶紧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安凉趴在栏杆上,声音散漫:“你吼什么吼?这是二楼,我听得见。”
“二楼大头朝下也能摔死!”楚骁紧张地盯着她,“赶紧回去听见没有?”
“我回去可以啊。”安凉声音轻轻,被风飘散的时候带着一种凄美的温柔,“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她还沉浸在要和他彻底分离的悲伤里,他倒好自己跑到楼下寻衅滋事了。
男人。
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安凉冲楚骁比了一个中指,幽幽飘了回去。
楚骁经历了一次内忧外患感觉身心俱疲,懒得再理南屿,大步走进屋里。
小赵在后面狗腿地替他挑着头发里的草屑:“楚先生,您今晚还去别的地方么?如果不去别的地方,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别的地方。
对啊。
他应该离开的。
“楚先生,我的雇主是你,我会以你的愿望制定治疗方案。”
南屿的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他所有压抑的,隐忍的怒火。
因为他心动了。
他真的想让南屿找出一种可以让他留在安凉身边的治疗方案。
南屿看破了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看透了他的自私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他是真的自私,自私到骨子里,甚至不惜以安凉为代价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先回去吧。”
小赵难得敏锐一次,觉出楚骁听起来没什么异样的声音里藏着从未有过的疲倦:“楚先生,如果您需要我,我可以留下……”
“我不需要。”楚骁停在明亮的客厅里,“我什么也不需要,谁也不需要。”
小赵皱起眉:“您这么说,更让人担心。”
“担心我什么?”楚骁看向小赵,“担心我会难过?不用担心,我一定会难过的。”
小赵嘴角动了动,想笑一个给楚先生看,但是展开的笑比哭还难看:“所以,我应该留下……”
“难过有什么关系?”楚骁像是没听到小赵的话,坐在沙发上,“反正有没有谁都会好起来的。”
小赵:“可是……如果……您身边有人陪您……您可能会快一点好起来的。”
楚骁倒了一杯酒,听到小赵磕磕巴巴的话,笑了一下:“谁告诉你我想快点好起来的?”他微微挑起眉,把酒喝下去,“我巴不得……永远都好不起来。”
这样他才觉得公平。
就算再自私一点,好像也可以,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报应。
小赵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辛姨从厨房里出来,辛姨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小赵苦兮兮地笑了一下,冲辛姨欠了欠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辛姨在茶几上放了一盘饺子,轻声道:“别光喝酒,也吃点东西。”
楚骁听话地放下酒杯,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颇为没有饭桌礼仪,口齿含糊地说着:“好烫!”
“谁叫你不吹一下再吃?”辛姨和蔼地笑着看他,“还跟小时候似的,就急着出去玩,吃什么都急吼吼的。”
“那是因为辛姨的手艺好。”楚骁又捡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看见南屿也走过来,眼睛一瞪,“滚滚滚,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