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楚骁身体力行给安凉展示了一遭,“得寸进尺”为何物。
安凉后来真的不想退了,但更不想跟他吵,只能咬牙站在原地,等着他自己发现进无可进以后知难而退。
不想,这家伙直接握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桌子上。
不等她跳下来,他附身,两只手一边一个撑在桌边,把她圈起来。
她坐着,他哈腰,视线刚好齐平。
安凉平复的眉头再次皱起来,但牙紧咬着。
不想跟他说话。
一个字都不想。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楚骁身子略略压低了一些,从下往上打量她,不知看出什么好玩的了,笑了一下,“安凉,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安凉的目光如刀,横劈过来,刀尖落在楚骁脸上。
“我说的不对么?”楚骁歪头,深深看着她,“我这么对不起你,你连骂都不骂,只想着逃,这多窝囊。”
安凉瞪着楚骁,目光里的力度由深到更深,可最后,还是撤回了锋芒,撇向一边,又沉寂下去。
牙咬得更死。
怕,一松劲,便再难停住。
“你跟安央说的那些是真心话么?”楚骁从她抿得死紧的唇上移开目光,眼神又变得玩味,“就是你输给自己那句……是真心的么?”
安凉看着一边,连眼睛都不眨,像是心情阴郁的雕塑。
“不怪别人,也不怪我?”
安凉又在牙关上加了一分力量。
“行了。”男人语气很轻松,和她的紧绷对比,衬得她有点可笑。
他的手指虚抬着他的下颌,谆谆善诱的语气:“松口。”
安凉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楚骁没逼她,放下手,继续撑着桌子:“杜胖子以前去玩过山车,上去就怂了,死死咬着牙,劲使大发了,牙倒了一个星期,只能流食。”他顿了一下,觉得好笑,也有些无奈,“你也想像他那样?”
安凉闭着眼,表情越来越沉静,像是要与世隔绝了似的。
楚骁看着她。
安央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无数遍回放。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他把安凉从许的那里带出来,在饭店里她看着窗外夜色的神情。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想想,满心都是沉闷。
她想跳下去么?
就像那一年在医院顶楼,想要一跳了之?
那次许的救了她。
楚骁低下头。
呼吸平稳,却沉重。
安凉耳边没声了,轻轻睁开眼,脖子有些僵,不只是脖子,腮帮子也有些僵。
思绪及此立刻发散,想象出杜胖子倒了一口牙,吸溜流食的样子。
她稍微松了松口。
转头看见的不是楚骁的正脸,而是他低垂的脑袋。
视线平推,是他干净笔直的脖颈,因为低着头,衬衫的后脖领翘起来一座桥,一个细节,却有力的渲染了一个错觉,让人以为他很疲倦。
疲倦?
如果疲倦,为什么不放她离开?
是怕她又反悔自己跑回来么?
安凉目光涣散了一瞬。
的确,她也没有信心能管住自己。
所以啊。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
漆黑的夜里好像有什么在召唤她。
再等等。
很快。
我就去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