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笑笑,转身要走。
“小安啊。”
张姐叫住安凉。
“嗯?”安凉回头,笑意在她的眸子里,像是星光洒在深色的夜空。
“如果不是太缺钱,以后就不要做陪练了。”张姐皱起眉,安凉的笑意让她觉得心疼,“不是每次都能遇到这么好对付的客人,不管怎么说,你是个女孩子,受那么多伤身体会受不了的。而且……以你的条件应该能找到更轻松的工作,何必这么辛苦呢?”
她看见过安凉被打到站不起来,被抬出来的样子。
她也看见过安凉被不安好心的学员纠缠难为的样子。
所以,她知道安凉这份钱挣得有多不容易。
她也有女儿,如果安凉是她的女儿,她绝不会让安凉做这样的工作。
“好的。”安凉弯弯手指,很可爱地跟张姐拜拜,“谢啦,张姐。”
门在她身后慢慢合上。
笑意从她的脸上消散,不见踪迹。
她的确缺钱,但是赚钱的办法很多,她确实不是非要有这么激烈的方式。
她在这里工作也好,做陪练也好,目的从来不只是为了钱。
她想要的更多。
手搭在私人道场的门把手上。
压下,推开。
漠然的神情换成淡淡的笑意。
“不好意思,让你们……”
映着旧人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一些。
楚骁背着光,浅浅的笑意冰冻在眸中的寒冰里:“安凉。”
安凉?
安凉漾开笑,他再见到她竟然就只是念她的名字么?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像野兽一样扑过来,用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把她撕得粉碎。
现实和预想的反差让安凉觉得有些好笑。
楚骁还是和以前一样,随便做点什么就能逗乐她。
转身,打算出去。
“站住。”
楚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没有任何温度。
“我现在是你的客人。”
客人?
安凉眼里的笑意更浓,转回身,看着楚骁:“你想让我做你的陪练?”
楚骁的身手她见过,做他的陪练,跟主动送死差不多。
“不可以么?”
安凉想了想,撤回走出道场的步子,反手把门关上。
“当然可以。”
顿了一下,上下看看楚骁:“热身做了么?”说着,她走向道场边的长椅。
楚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你的跆拳道是在监狱学的?”
“没人告诉你么?”安凉困惑地眨眨眼睛,“我以为我去精神病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呢。”
楚骁一愣。
转而眼色一沉:“这里的人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么?”
“我做过什么?”安凉笑,“你不是相信那不是我做的么?怎么?现在不信了?”
道场里静下来。
她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却听不见他的。
纵然他们离得那么近。
“你不值得我相信。”
冰冷的声音穿进温热的阳光。
“你不值得任何人相信。”
楚骁伸手,挑起安凉的下颌。
附身,看着安凉精致却让人生厌的面孔。
“对你这样的人,监狱和精神病院都不适合,你该去的应该是……”
他低下头,在她的耳鬓厮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