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搅和着白粥,看着白白胖胖的米粒在米色的汤汁里翻滚,突然想起楚骁的头发还是湿的。低头把火关小了,走到楚骁的房间,推门进去就看到楚骁弓着背坐在床边,指间夹着烟。看她进来,目光嫌恶地转开,往嘴里送了一口烟。
许是因为还病着,他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样子有点狼狈。
安凉进卫生间拿了吹风机,给他看了一眼:“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楚骁刚停下咳嗽,脸颊通红,夹着烟的手一推,把放在眼前的吹风机扒拉开:“滚。”
安凉偏头,想了一会,突然把吹风机冷风开到最大,对着把烟放进嘴里的楚骁。
楚骁没防备,被吹得侧头,下一秒,彻底炸了:“安凉,你他妈变态吧?总折腾我这个病号,干屁呀?”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有气势的了,没想到,对方更胜一筹,声音不大,语气却冰冷尖锐得像冰钉:“你把自己当成病号了么?冲凉,抽烟,光脚到处跑,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啊?不想活了,就直接往楼下跳,别在这儿激发别人的人道主义精神!”
楚骁瞪她,难以置信,她竟然一点也不惯着他。
他可是病号!
想抽口烟稳稳心神,可吸了一口,什么也没吸到,低头看,烟灭了。
他闭上眼,身心俱疲。
头发被一阵暖风轻轻吹起,然后有人用小手拨弄着他的头发。
楚骁睁眼,定定看了一会安凉,唇角勾起一边:“你在干什么?”
风声很大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他又开始烦躁,不只为了她自作主张给他吹头发,更是为了,她的手,随着暖风,不小心扫在他耳边的酥麻感觉。
索性也不用说的了,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从下往上看她,目光凶狠,却难掩虚弱,像一只受伤了还要装狠的狼。
风声向下,他的声音向上:“我不用你管。”
安凉把吹风机关了,俯下身,和他平视:“你在怕什么?”眼眸乌黑,像是光照在宝石的切面,流光溢彩,“是怕被我照顾得太好,你会更喜欢我么?”
楚骁瞪她,眼里地凶恶没了实际威力,就从狼变成了狼狗。
“安凉,你的脸皮……”
“我又自作多情了么?”安凉扁扁嘴,“我觉得你也挺自作多情的。你以为我照顾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有多特别么?随便换一个我认识的,不算讨厌的,我也会照顾他。”直起身,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善良。”
善良?
楚骁收回目光,他没见过这款的善良。
额头上抵住一个温热的东西,他抬眸看去,安凉像拿着枪一样拿着吹风机。
她温柔地笑笑:“你猜,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打过我。”
楚骁不说话,死死地瞪着她,想用目光在她脸上穿个洞。
“怎么不说话了呢?”安凉笑眯眯地拍了拍楚骁的脸,“你也知道现在打不过我,是吧?再不听话,姐姐给你绑起来,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