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木可哀切地问，这个问题在七年前种下，到今天已经成为烂在泥土里的一团臭烘烘的东西，他自己都嫌弃，“就做你的楚家大少爷不好么？为什么要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就为了一个女人？”

依旧没有回应，就连讽刺，都懒得施与他了，木可心里猛地皱起，痛没有出口宣泄，只能酝酿成扭曲疯狂的恶意。

“从前你有多高高在上，现在就有多可怜。你看看，现在的你，就连我都可以随便欺负，侮辱你。”木可收缩着手指，希望用疼痛换来对方的注意，可惜……

木可瞪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楚骁，突然，低低地嘶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原始，癫狂，极尽凶恶，与野兽无异。

他的手扯着楚骁的领口，随着这声牵扯全身的嘶吼，他的手上也在发力。

啪嗒，啪嗒——

楚骁的衣领开了一大截，两颗扣子一前一后掉在地上，弹起来多高。

木可没想到这个效果，下意识去看，却看到男人漂亮的锁骨，平坦精壮的胸膛。

前一秒的疯狂，和这一秒的惊艳，这两种表情交织在一起，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而楚骁正好是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将他最滑稽的表情收入眼底。

木可也意识到了他现在的样子是卑微不堪的，下意识放开楚骁，背对着楚骁。

他又失控了！

那个人说的没错！楚骁很会把控人心，就算楚骁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能让他把心底最罪恶的念头掏出来，让他失控，发狂。

妖孽！

木可颤抖着抓住被扔在一边的记录簿，佯装平静地走回座位上。

平稳了一会心情，他才开口：“我可以帮你洗清罪名，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杀安央。”顿了一会，他推了推眼镜，轻轻笑开，“我的证人亲眼看到了凶手是怎么杀人的。”

“好啊。”楚骁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落在斜上方，白色光束下，飞舞着灰尘。

木可一滞，感觉楚骁把话聊死了，一点引申的余地都没留。

有点不甘心：“你不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么？”

“你是说，你们想栽赃成凶手的人么？”楚骁点头，“嗯，知道，安凉。”

木可眉毛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真心觉得对面坐了一个妖精，不但知道他的所有意图，还能风平浪静地接受他这些意图可能带来的后果。

“你不在乎？”又是一个因为不甘心，而临时加入的题目。

“在乎。”楚骁深吸了一口气，嫌弃木可进入正题的节奏太慢了，“所以，我在等你提条件。”

在楚骁回答前，木可是有点期待的，哪怕楚骁为了让他觉得安凉不重要，撒谎说自己不在乎，他也会很高兴。

可是，他没有！

真是……一点空子都不留！

“没有条件。”木可靠在椅背上，温和的笑意在白色灯光渲染下，透着凉意，“因为你没有资格。”这是楚骁说给他的，他今天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今天，你们两个都是猎物。”圆珠笔在木可的指尖旋转，把光连成圈，像是水面上漾开的涟漪，“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