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一场雪无声地降临世界,安凉拖了倚在在落地窗前面看雪。
心思却不在外面的风雪上。
十七天。
她被“软禁”在这里十七天了,每天都有人给她带来楚骁的消息。
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是坏的。
在这些起起伏伏的信息里,她也在怀疑,这些消息会不会在某天突然戛然而止,在那条最坏也是最后的消息以后,楚骁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安凉沉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纸条。
目光转向一边一直陪着她的光头男人身上,他说自己叫菩舍,很奇怪的名字,配上他奇怪的发型,让她联想到寺庙里看破红尘的小和尚。
“你有女朋友么?”
女人的声音软糯,微微带着一点清冷,很好听的声音,很好回答的问题,却让菩舍惶恐,惶恐得想要上厕所。
原因简单,他吃过这女人的亏,以为她问的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便如实回答了,不料,她生了一颗玲珑心,竟然能从那些八竿子打不到中心的问题中抽丝剥茧,找到他必须隐瞒的事情线索。
经此以后,他就养成了女人问问题他就想上厕所的习惯。
看着菩舍慌慌张张奔向卫生间的背影,安凉漾开笑意,眸中微闪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
目光再次落在外面,最最纯洁的颜色降临在人世间,好像再污秽的事物都会得到救赎洗涤。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冬天都到了,春天还会远么。
对啊。
还会远么?
安凉轻轻叹了一口气,刚要闭上眼眯一会,就听见菩舍在她身后出声:“安小姐,您先生来接您了。”
安凉怔了一会才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恍惚中回神。
她心里的世界被菩舍的一句话打散,又重新组合,好像在一刹那间经历了涅槃重生。
面上却平和,一步步跟在菩舍身后走下楼。
三十八阶台阶。
她在来时留心数过。
墙壁阻碍了她的视线,随着剩下的台阶减少,展现在她视野里的东西慢慢多了起来。
像是故弄玄虚的魔术师,在慢吞吞地揭晓魔术盒里藏着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楚骁。
安凉弯起眉眼,向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男人快步走去。
他身后是银装素裹,冰雪世界,最美的雪景做他的背景也不委屈,谁叫他有绝色无双,旖旎风雪也不如他。
许是身后的银白衬得他眉眼格外温柔。
看着安凉走向他,他不迎接,反而懒洋洋地靠在玻璃窗上,笑意染上他的瞳仁,深邃的眸装什么都像无穷无尽的似的,此时装的是满满的宠溺温柔。
能困住人一生的温柔。
安凉停在他面前,第一个动作是抬手,露出手指给他。
楚骁笑,比绝色还绝色。
也抬起手,指尖是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单手给安凉戴上,动作随意却郑重,让安凉很是满意,张开双手将给她戒指的男人抱在怀里。
“傻丫头,婚都没求,你就戴了我的戒指。”楚骁由着她熊抱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唇边却是顽劣的笑意,“吃亏了都不知道。”
安凉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楚骁。
“我喜欢你,楚骁。”
我喜欢你,所以不吃亏。
我喜欢你,所以不需要你求婚。
我喜欢你,所以一枚戒指就够一生欢喜许诺。
楚骁微怔,眼里滑进难以置信。
安凉说……她喜欢他?”
安凉,那个他爱了七年而不得的女人?那个没心没肺坚称只爱过许弋的女人?
她说,她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