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红了眼眶,许弋却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他心中的波澜已经在盛意开口阻拦他的刹那翻涌过了。
他故意说要帮温家,只是为了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如果他真的随着自己的私心去做,会得到什么。
答案比他想象中的还残酷,他会得到一个恨极他的亲妹妹。
许弋再次拿起佛珠,似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回味刚才翻涌上来的痛楚。
如果他害了楚骁,那么他对安凉来说,连可恶的爱人都不是,是可恶的哥哥。
哥哥……
许弋慢慢阖眼,似是累极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旅人,不言不语,却有满满的疲惫感溢出。
盛意从难过中回神,无声地走出房间,去执行刚刚许弋下达的指令。
对屋里独自连受伤都无人可与他分享的男人,他是心疼,却无奈的。
有些问题,注定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而那一个偏偏是最让人疼的一个。
有些人,宁愿万箭穿心,蚀骨腐肉,也只会选择那个唯一正确的答案。
许弋就是那个有些人中的一个。
夜色如两万尺下的深海,浓稠的黑将万物包裹。
温家大宅仍旧灯火辉煌,保留中式建筑的主要特点,还融入了C国本国圆屋顶的特点,恢宏大气,遥看像是城堡一样气派奢华。
有两个男人在顶层的阳台上,指间都有有正袅袅溢出的烟丝。
“那个女人……”一头羊毛卷的娃娃脸男人偏偏有着比一般男人还要低沉磁性的声音,视听冲击强烈,“你搞定了?”
绿眼睛的男人眼型和猫差不多,眼角有明显的扬起,随便一眨眼就是万千风情。他现在的姿势也妖冶,背靠着栏杆,懒洋洋地演绎着男人的性感。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羊毛卷,吐出的烟丝带着挑衅的意味扑向对方,答案藏在随风散开的烟丝里:“你知道的,我对她不感兴趣。”
羊毛卷抿抿唇角没有说话。
他的性子与长相也是截然相反的,沉稳寡言,刚刚主动开腔已是不易。
风吹过来,吹下一点烟灰,羊毛卷刚要垂眸看那些烟灰是不是吹到站在下风处的绿眼睛身上,就被压下来的黑影惊得一皱眉。
明明比他小三岁,直起身却比他还高出半头,这个高度差让羊毛卷有些不爽,侧脸想要躲开绿眼睛的压进。
下颌被控住,控住他的手指修长,指间还有一根烟,明灭的火星就在他的脸侧。
“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赫禾。”
绿眼睛的声音也很好听,羊毛卷听过他唱歌,歌声清冷,一个音节都像藏着多少故事在里面。
“你喜欢我。”
赫禾眼眸微微瞪圆了一些,像是被绿眼睛笃定的语气吓到了,羊毛卷被风吹得乱飞,活像一只被人勒索的可怜羊羔,完全没有平时操纵棋盘的沉稳寡淡。
绿眼睛被对方的反应逗乐了,眼里暗涌着的情绪也更加疯狂。
手指微微用力,将赫禾的下颌又抬高了一点,压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散开,像是妖魅的吟唱:“你说……我要不要吻你?”